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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 LIMIT [上](《群》作者薛慶太空跨界小說)

LIMIT

作者:法蘭克.薛慶 Frank Schätzing

譯者:闕旭玲

出版品牌:野人文化

出版日期:2014-12-10

產品編號:978986384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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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專頁:極限 LIMIT (《群》作者薛慶太空跨界小說)

★中文版獨家收錄薛慶手繪太空世界設計稿

★隨書附「太空旅行團行前說明手冊」:人物簡介.月球地圖.作者親繪手稿

 

當太空電影中的科幻都成了科技,

資本主義卻把地球變成了交易!

 

《群》作者薛慶,向太空致敬之作!

 

西元2025年

人類搭乘太空電梯,僅三小時就能抵達太空站;用虛擬分身逛街試衣、親吻擁抱,乃至旅行遠遊,創造出「同步」的第二人生,連盲人都能看見世界。月球上,升起了太陽系最豪華太空飯店,各國政府在此展開太空採礦競賽;地球上,超級企業跨越疆界,以資本帝國之姿,凌駕於任何政府官僚之上。完美能源氦三取代了石油,經濟與環保終於獲致平衡!

在人類擁抱宇宙、迎向美好未來之際,某股闇黑力量卻企圖毀滅這一切……

來自美、俄、日、印度、台灣等地的世界級富豪,上月球體驗空前奢華的太空旅行,誰知體驗到的卻是六分之一重力的戲劇化追殺;受雇於超級企業的全能武裝傭兵,竟必須遠離非洲藏身柏林以避開死亡威脅;全球第三大石油集團的策略長,在投入替代能源的行動中遭到槍擊;新世代異議份子聰明利用寄生信祕密通訊,躲過中國政府的網路偵查大軍,卻逃不出神祕殺手布下的天羅地網……這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戰戰兢兢踏出的每一步,牽動的卻同樣是人類的未來!

 

懸疑的精采情節奠基於堅實的科學文獻,融合想像力與哲思辯證,

不只能品嘗豐富先進的太空知識,更讓人深思:

在資本主義、國家政府與科技發展三方勢力交互作用下,人類將何去何從……

 

 

《極限》名詞解釋

氦三

3He,氦的同位素,21世紀的完美能源,無色無味,也沒有放射性,發電量卻高達石油的1400萬倍!而月球上氦三存量可供地球使用上萬年之久。

 

太空電梯

早在1895年,俄國物理學家齊奧爾科夫斯基就已提出這樣的概念,最終在世界首富奧立企業手中實現,取代昂貴的火箭登上月球。

 

虛擬分身

人人都能擁有自己的「第二人生」。在電腦的高速運轉下,虛擬和實境同步,既能當本尊的超級祕書,也能代替本尊享受一切、彌補現實中的缺憾,可以說具備了真實世界的所有元素,唯一沒有的,就是貧窮。

 

超級企業

販賣飲水、醫療和食物,蓋自己的大學、醫院、墓園;他們調停戰爭、解決飢荒、對抗全球暖化。但,它的力量大到足以癱瘓所有讓它壯大起來的力量……

 

月球

據說是四十億年前由原始地球和一顆大如火星的天體忒伊亞相撞而形成,重力約為地球的六分之一。沒有大氣,地表溫度白天高達130°C,夜晚降至-160°C。以每年約3.8公分的速度逐漸遠離地球。

 

寄生信

利用陌生人e-mail傳輸過程中的「白訊息」,將欲傳遞的祕密資訊隱藏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規避偵查的目的。

 

 

法蘭克.薛慶 Frank Schätzing

1969年,薛慶12歲,在電視上看到太空人登月,備受震撼。他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也要踏上月球。但隨著阿波羅計畫提前擱置,大學時他主修了傳播學,練過鋼琴和吉他,熱愛歌唱,玩過樂團,撰寫過廣告文案,九○年代初期和朋友在科隆合組「Intevi」廣告公司,並出任該公司創意總監長達15年。他自認深受電影影響,尤其是名導庫柏力克(Stanley Kubrick)的啟發,所以決定將腦海中的影像落實為文字。以13世紀為背景的處女作《科隆911》讓他一舉成為暢銷作家,接著又陸續出版了其他作品。2004年的《群》被媒體譽為「全方位的重量級小說」,並將薛慶推上國際舞台──至今這本小說被翻譯成27國語言,銷售數百萬冊,獲獎無數。

距阿姆斯壯在月球上留下珍貴腳印40年之際,薛慶終於得以藉《極限LIMIT》實現他登陸月球的願望。書中描述的是人類不久的將來,一如薛慶過往的作品,字裡行間充斥著豐富的科學知識,有所本地描述人類未來面臨能源危機的景況,懸疑緊張的情節背後,隱藏了人類命運的解答。同時間,在對資本主義的極盡諷刺中,也是部對過往太空主題創作的致敬之作!

 

闕旭玲

 

政大哲學系畢業,留學德國六年,主修德文。目前專事德文翻譯,譯有《丈量世界》、《愛情的哲學》、《死亡的純度》、《告別甘地》、《綿羊偵探團》等書。

【摘文1】

 

2024年8月2日

【楔子】艙外活動(節錄)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縱使再高昂的酒興也要被迫中斷。畢竟,在距地球三萬五千七百八十六公里的這兒,等在門外的不是狐媚的阻街女郎,而是足以致命、令人窒息的外太空。

  Top of the list, king of the hill(排名最上,高崗上稱王)。

  索恩哼著歌,模糊而走調的〈紐約,紐約〉。他不費吹灰之力的移動身體,飄過臥榻,朝艙內那扇透明小圓窗而去。他望向窗外。

 

  不夜城,Huros-ED-4正要前往執行另一項任務。

  太空的酷寒與真空困擾不了它。日與夜,在距地球如此遙遠的地方,日夜交替與其說是一種感官經驗,不如說是一種設定。無論如何,對Huros而言沒差,喚醒它的永遠是程式設計師設定好的語言。Huros-ED是英文Humanoid Robotic System for Extravehicular Demands的縮寫,意為:執行艙外任務之仿人機器系統(或稱擬真機器人)。這款機器人已邁入第四代,除了這款還有其他十九款──共通點是高二公尺,上半身和頭很像人,但過長的手臂不動時像極了螳螂前肢。遇到狀況時,它能隨時展現令人激賞的速度與靈活度,手部還能執行極複雜而困難的動作;第二雙較小的手從裝滿電子零件的胸膛延伸而出,具輔助功能。但Huros-ED沒有腳,它有腰、有臀,但在等同於人類大腿的地方,冒出來的卻是靈活的抓鉗與吸盤觸鬚,這樣的結構是為了讓它想停就能停。休息時它會找個凹槽補給站,先幫身上的蓄電池充電,再幫飛行引擎加滿燃料,然後整台機器就進入冥想般的休眠狀態。

  距上次的休眠已整整八小時。Huros-ED-4徹底發揮機器人的勤奮精神,奔波於遼闊太空站的各個角落。它先到被稱為「天頂」(Zenit)的太空站頂層去更新長年使用的老舊太陽能板,再到專為火星任務打造太空船的二號造船廠去維修探照燈。接著又接獲命令,到下方一百公尺、沿著柱體結構而建的太空實驗室,把掃描器上一片脫落的金屬移除,這台掃描器負責監測厄瓜多一帶的太平洋海面。處理完畢,此刻它的新任務是:到太空港去檢查一支裝貨時因不明原因突然故障的機械手臂。

  去太空港,代表得沿著太空站下降好長一段距離,直到抵達那圈直徑一百八十公尺的環狀建築,上面可停靠八艘剛降落或正要起飛的登月太空梭和另外八艘緊急疏散艇。太空船停泊在真空中而非水上,除此之外,太空港上的景象與漢堡、鹿特丹等海港無異;占地極廣的港灣,無數起重機穿梭其間,輸送帶上有大型機械手臂,亦即操縱器正在忙碌。其中一支機器手臂在為一艘客貨兩用太空船裝貨時意外故障,再過幾小時這艘太空船就得出發去月球。儀表板顯示手臂並未故障,照理說它應該能動,但它就是定在那兒沒反應,一半卡在貨艙內,一半連同致動器掛在外頭。結果就是:太空船的艙門根本關不上。

  Huros-ED-4按照指示逐一經過停在太空接合埠上的太空船,然後是氣閘、隧道、球形燃料槽、貨櫃和太空站的柱體結構,最後來到故障的機械手臂前。在沒有過濾的陽光下,機械手臂顯得寒光逼人。隱藏在Huros-ED-4眼後和四肢末端的攝影機將影像傳回控制中心。Huros-ED-4緊挨著機械手臂前行,仔細掃描每一平方公分,並將眼前所見的與儲存在資料庫中的影像仔細比對,試圖找出故障原因。

  突然它停住了,控制中心有人罵道:「該死!」反應不過來的Huros-ED-4隨即反問。Huros-ED-4能準確辨識人聲,但此刻它無法判斷這句命令的意思。控制中心未再重複。於是Huros-ED-4望著受損的機械手臂,沒有進一步動作。手臂的關節處卡著一小塊碎片。一條又長又深的凹痕出現在關節上方,猶如一道傷口。電路看起來沒問題,只是外表刮傷。到底是什麼導致機械手臂故障,實在難以斷定。

  控制中心命令它清理機械手臂的關節。

  Huros-ED-4不動。

  如果它是人,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慢吞吞、猶豫不決。過了一會兒它終於開口並要求控制中心提供進一步資訊。收到命令後,它以極典型的籠統方式回答:任務超出能力範圍。無論一代代的機器人在技術上有何革命性突破──比方說加入感官控制、意義反饋和彈性、自主化行為等──還是改變不了機器人終究是機器的事實,它只能制式思考。Huros-ED-4看見了碎片卻無視於它。Huros-ED-4知道碎片在那兒,卻不知道@b:那是什麼@b:。它對裂痕同樣沒有反應。由於偵測到的影像與資料庫中的資訊比對後統統不符,瑕疵對它而言並不存在。它顯得猶豫:不知道要清理什麼,於是乾脆不清。

  倘若機器人有丁點兒意識,它就會知道:自己的存在方式還真是無憂無慮。

  但它不懂得煩惱,就有人得煩惱了。

  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他邊聽〈My Way〉邊穿上運動衫、短褲、運動鞋,決定到健身中心開始美好的一天。電話響起。控制中心打來的。

  「我們有任務需要你協助。」負責太空港及其控制程式的艾德.哈斯金說。

  「現在?」索恩略顯遲疑,「我正要去健身房跑步。」

  「最好是現在。」

  「怎麼了?」

  「你的太空船出了點問題。」

  索恩咬了咬下脣。一想到可能延誤離開的時間,他就滿腦子警鈴大作。糟糕,真是糟糕!原本他們預計中午駕船離開,他和另外七名太空人要上美國月球基地進行交接。上一批駐月人員已經在月球上「流放」六個月了,此刻他們最渴望的就是見到家鄉的柏油路、溫馨的房舍、香腸、草坪和色彩繽紛的天空、雲朵與雨水。索恩是這趟兩天半飛行任務的駕駛之一:兩名駕駛中的正駕駛兼機長,所以大小事情都由他負責,這也正是對方找他的原因。不過,讓索恩覺得登月任務不容延誤的其實另有原因……

  「大鐵桶怎麼啦?」他故意若無其事問道,「不肯飛了?」

  「肯,只是飛不了。裝貨時發生了點意外。機械手臂故障了,卡住艙門,現在艙門關不上。」

  「這樣啊,」索恩鬆了口氣,故障的機器手臂好解決,「知道原因嗎?」

  「太空垃圾。猛烈撞擊。」

  索恩嘆了口氣。太空垃圾,這些令人厭惡的太空廢物,都拜那段史無前例的火箭發射高峰期所賜,打響第一砲的是前蘇聯的衛星發射計畫史普尼克。自此,數千次太空任務所遺留的太空殘骸便在各種高度的地球繞行軌道上環繞:燃燒後的火箭、淘汰後被遺忘的衛星、數不清的爆炸和撞擊碎片,從整座反應爐到細如雪花的碎屑不一而足,還有一滴滴凍結成冰的液體、螺絲釘、鐵絲、塑膠碎片、金屬碎片、金箔碎屑和各種原本塗在飛行器上的顏料等。碎片又彼此碰撞,再碎裂成更多的碎片。據估計,目前存在於地球繞行軌道上的太空垃圾,直徑一公分以上的就有約九十萬片,但有人追蹤和監視的卻不到百分之三。這些數量龐大的太空垃圾,加上數以十億計的宇宙微粒和微流星體(micrometeoroid)不知何時會降臨──讓人不得不懷疑:也許有一天它們會像撞上擋風板的昆蟲,無可避免地撞上來。

  問題是:若撞上加長型豪華禮車的馬蜂力道足以媲美同樣大小的太空垃圾,引發的撞擊威力絕對可媲美手榴彈,並帶來毀滅性的結果。若再加上物體對撞時各自的速度,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其實,即便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微粒,只要持續作用,也能夠引發毀滅性的結果,例如潛移默化的磨損太陽能板、腐蝕人造衛星表面、破壞太空船外殼等。雖然太空垃圾一靠近地球,進入大氣層後或快或慢一定會燃燒,但問題是同時間又有新的太空垃圾產生了。距地球愈遠的太空垃圾生命週期愈長,而且位於太空站繞行軌道上的太空垃圾,理論上永遠不會消失。所以唯一的辦法是,找出具威脅性的太空垃圾,先一步計算出它的飛行軌跡,亦即數週或數月前就計算好以確保安全;換句話說,太空人得先一步將太空站駛離它的路徑。導致機器手臂故障的那塊垃圾顯然不在追蹤之列。

  「我能幫上什麼忙?」索恩問。

  「嗯,其實就是──出勤,」哈斯金笑得有點尷尬,「你也知道,我們這裡人手不夠。單憑機器人又無法排除問題。出勤得兩個人一組,我這裡只派得出一個人。你願意幫忙嗎?」

  索恩沒多考慮。眼前最重要的是:準時出發。而他本人也熱愛太空漫步。

  「知道了。」他回答。

  「跟你一起出勤的是卡列娜.史派克特。」

  太好了。前一晚他才在飛行員餐廳認識了她──俄羅斯的機器人專家,高聳的顴骨、貓般的綠眼,她誤把他的調情當作是為促進國際友誼的表現,所以反應熱絡。

  「我這就出發!」他說。

 

  in a city that never sleeps(在不眠的城市中)。

  城市就該喧囂。街上人聲鼎沸,像沒有人肯被忽略似的,大家拚命按喇叭,扯著嗓門說話,吹口哨,交頭接耳,笑聲、嘆息聲、尖叫聲,不絕於耳。聲音是種社會連結,會交織、編碼成噪音。大樓前、地鐵入口處有吉他手、歌手、薩克斯風演奏者。烏鴉悲鳴著哀歌,還有狂吠的狗。建築工地裡轟隆隆的機器聲,震耳欲聾的電鑽,金屬敲打著金屬。各種意想不到的、熟悉的、溫和的、刺耳的、尖銳的、沉悶的、詭異的、忽近的、忽遠的、漸近的、漸遠的,各種聲音。有的像一陣煙襲來,有的直接重擊在胃部,甚至直搗耳道。車水馬龍是背景音樂;大型休旅車發出震撼的重低音,競和的還有輕型機車、嗡嗡的電動車、愛招搖的跑車、隆隆的重機車,和猛按喇叭、叫人滾邊去的大巴士。服飾店裡傳出樂聲。各種腳步聲在人行道上匯集成交響樂,或踱、或拖、或闊步、或匆匆而去。遠處傳來撼動天空的飛機聲,轟隆隆。整座城市就像一具嗡嗡作響的鐘。

  但太空城外:

  沒有,什麼也沒有。

  即便太空城內有起居艙、實驗室、控制室、連結隧道、休閒區和餐廳,聽得到熟悉的嘈雜聲,但一離開高二百八十公尺的太空城,去到外面執行「艙外活動」,亦即執行戶外太空任務時,就會覺得陰森森的。這裡沒有過渡地帶,直接就是外面了。真正的外面,再也沒有比這兒更外面的外面了。所有的聲音結束於氣閘前。不過,人不是聾了,而是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和太空服內空調的運轉聲,還有對講機的聲音。這所有的聲音只出現在那件可穿式太空艙內,也就是讓人躲在裡面的太空服。

  前後周遭,真空中,徹底寂靜。出現在眼前的是太空站宏偉的結構,和透出燈光的窗,以及最上頭探照燈打出的冰冷強光,那裡是製造太空船的據點。一艘艘無緣降落在行星上、僅存在於無重力狀態下的太空船,卻保障了人類的工業繁榮,起重機來回於外圍和內部,還有冷不防冒出來的機器人,真實的就像活生生的生物,讓人忍不住想向它們問路。這所有的一切融合了直覺之美、壯觀之美、建築之美、遙遠地球之美和滿布天空中一顆顆冷光逼人的星星之美。沒有了大氣的作用,星光不再閃爍,此情此景,縈繞耳際的該是神祕或悲愴的樂聲,但太空裡一片寂靜;如此浩瀚的場景,唯一的配樂竟是太空人自己的呼吸聲。

  索恩在史派克特的陪伴下,漫步在真空與寂靜中,朝著故障的機器手臂而去。他們穿著附有小型噴管的太空服,能精準地移動位置。他們沿著通道滑過龐大的太空港;環狀港灣環抱著太空站高塔型的柱狀結構,通道寬敞得猶如高速公路。此刻有三艘登月太空梭停靠在太空港上,兩艘與氣閘接合,索恩的那艘停在一旁。除了這三艘太空船,另外還有八架長得像飛機的疏散艇。基本上,這座呈環狀結構的太空港就是一座太空船調度站,所有太空船該停靠的位置皆由它調度,並藉此維持太空站結構上的對稱與平衡。

  索恩和史派克特來到「二號環」,進入太空港務中心的配送艙,他們要從這裡的氣閘出去。這裡離他們的目標不遠:一艘雪白的龐然大物,艙門洞開,靜靜停在陽光下,機械手臂高插其中,彎曲的手肘突兀其上,部分消失在貨艙內。Huros-ED-4動也不動地立於停機坪前,注視著故障的手臂,彷彿難以苟同。直到最後一刻它才閃開讓他們檢查。這種表現當然不是因為它內建了懂得生氣的程式,Huros的設計中並不包括自我認知。它之所以不動,是因為控制中心沒要求它提供進一步影像。現在起,負責傳送影像的是太空人頭盔上的攝影機。

  「怎麼樣?」哈斯金問,「你們覺得……?」

  「不樂觀。」史派克特抓住機械手臂的一根桿子、靠過去。索恩緊隨在後。

  「奇怪,」他說,「我怎麼覺得,雖然被撞並且卡住了,但電路似乎沒壞。」

  「那應該要動啊。」哈斯金回答。

  「不一定,」史派克特說,她的英文有著濃濃的斯拉夫味,索恩覺得性感極了,可惜不能多留一天,「撞擊時可能有不少金屬微粒釋放出來。我們的這位朋友或許正忍受著阻塞之苦。Huros做過環境分析了嗎?」

  「嗯,有輕微的汙染。看見碎片了嗎?卡住的問題能排除嗎?」

  「試試看吧。也有可能是機械手臂自己的問題,卡住後好像有點變形,繃得很緊,」史派克特仔細檢查關節處,「幸好它是機器手臂,不是脆弱的蛋糕叉子。撞上它的那個東西頂多七、八公分。我的意思是:撞擊力道不大,應該沒什麼影響。」

  「哇,妳懂得真多。」索恩讚賞地說。

  「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她笑道,「我專攻這個,但其他的一竅不通。太空垃圾一直是我們這個領域的棘手問題。」

  「這是什麼?」索恩趨前並指著一道不大卻很清晰的凹痕,「有可能是隕石引起的嗎?」

  史派克特看著他指的地方。

  「無論如何,應該是那個擊中機械手臂的東西引起的。要進一步分析才能確定。」

  「沒錯,」哈斯金說,「請抓緊時間,我建議用乙醇噴槍解除卡住的問題。」

  「我們手邊有這樣的工具嗎?」索恩問。

  「機器人啊,」史派特克說,「我們可以借用它的左臂,裡頭有燃料槽,致動器旁有噴管。但我們倆得合作,索恩,你有拆解過Huros嗎?」

  「沒直接拆過。」

  「你看我怎麼做。先關掉部分電路,把它變成工具。換句話說,得有一個人扶著Huros,讓它不晃,然後另一個人……」

  這時卡住的機器手臂突然動了。

  巨大的機械手臂從貨艙中抽出,往後,轉向,朝Huros-ED推了一把,彷彿對它厭惡極了。索恩本能地將史派克特往後推,以避開衝撞,可惜機器人還是擦過了她的肩膀,她開始翻滾。千鈞一髮之際,史派克特抓住了一根桿子,同時間機械手臂卻朝索恩用力一揮,將他推離了史派克特,推離了環型結構,朝太空飄了出去。

  回去!他得趕緊回去!

  他伸手摸索太空服上的推進器按鈕,沒注意到一旁不停旋轉的Huros-ED朝自己持續靠近。哈斯金和史派克特的尖叫聲在耳邊響起。機器人的下半身掃過索恩的頭盔,他翻了個跟斗,開始無助地往外翻。他迅速翻出平台,以駭人的速度遠離太空站。他驚慌地意識到:在保護女太空人的同時,他已失去唯一自救的機會。慌亂中他拚命摸索,終於找到推進器按鈕,啟動,希望能藉噴射引擎的反作用力穩住身體,停止翻滾。但不能呼吸了──他這才發現太空服破了。索恩絕望地想:這下子完了。但他不打算放棄,他想叫,聲音──

  卻凍結了。

  索恩的身體不停往外,朝無邊無際、一片死寂的暗夜遠去。他的死改變了一切。從這刻起一切都變了,所有的一切。

 

 

【摘文2】

 

2025年5月23日

【太空站】這一夜(節錄)

 

  朱利安突然雙手一拍。

  「在座的各位朋友,我從不敢夢想這一刻的到來。」

  大家立刻安靜。

  「我發誓我沒有這樣要求他,我只不過稍稍提了一下,我會準備吉他,@b:以備不時之需@b:!沒想到他竟把自己的吉他也帶來了。」

  朱利安面帶微笑環顧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那個兩眼顏色不同的人身上。

  「一九六九年,當時我三歲,他已經在電影院觀賞過《二○○一太空漫遊》了,那也是我日後最鍾愛的一部電影。看完之後,他立刻以自己的作品向拍出這部片子的人致敬,而我卻等了將近四分之一個世紀後,才終於有機會向庫伯力克致上我最高的敬意,我將我的第一間餐廳布置成跟他的太空站一模一樣,並以其在音樂上的追隨者之大作『怪談』1來命名我的餐廳。當時庫柏力克還住在倫敦近郊的齊爾特維克伯利莊園,直到死前都沒離開。他最痛恨搭飛機。我猜,離開紐約搬去英國之後,他就黏在英國的土地上了,甚至連跳離一下英國地面都不肯。他這個人超級害羞,所以我從不奢望@b:他@b:有一天會踏進『怪談』。但出乎意料之外,有天晚上他竟然出現了。那天大衛.鮑伊剛好也在酒吧。我們天南地北地聊,突然我有個想法:我要帶他們一起上月球。那感覺就像只要他們說好,就能立刻飛奔上去。庫柏力克聽了大笑,他說光是想到坐太空船的不舒服就令他卻步。當然,他只把我的提議當作笑話。我不服輸地誇下海口:西元二○○○年前,我一定要造出一艘無比舒適的太空船。當時我完全沒有考慮到如何兌現。那時我才二十六歲,從事製片,也當導演,導的大多是爛片,甚至嘗試過演戲。之後由鮑伊擔綱,我還重拍了弗里茨.朗的《月球上的女人》,2並且終於受到影評和觀眾的喜愛,除此之外還經營餐飲業。奧立企業當時還不知道在哪兒。但我始終熱愛飛行,並且夢想有一天能去太空旅行,那個令庫柏力克心嚮往之的太空。我跟庫柏力克和鮑伊打了個賭:如果我在西元二○○○年前真的把那艘太空船造出來,他們就一定得跟我上月球,如果我沒辦到,我將全額投資庫柏力克的下一部電影和鮑伊的下一張專輯。」

  朱利安輕撫下巴,沉浸在過去。

  「很遺憾,庫柏力克先走了一步。那晚我的人生也徹底改變了。此後我很少製片。九○年代初期,我接手了一家位於倫敦蘇活區的小旅行社,奧立旅遊就此誕生。當時我手上還有兩家航空公司,為了研發太空船和太空站,後來我又買下了一家差點關門大吉的研究中心。奧立太空成立後,我們才正式跨足高科技產業。一開始,我們先從美國航太總署和歐洲太空總署挖角了一批頂尖人才,這些科學家分別來自俄羅斯、亞洲和印度,另外還有德國工程師。奧立太空之所以能吸引這批人,一是因為我們支付更高的薪水,二則是我們提供更好的研究環境,我們比他們的老東家更充滿熱情,更有效率,也更具能力。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國家的太空發展亟需私人企業注入新血。但打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是:擺脫政府!我要帶領人類進入真正的太空時代,讓太空發展不再受官僚作風、長期經費不足,以及政權輪替的拖累。我們提供高額獎金鼓勵年輕科學家設計新型太空飛行器,並擴大舉辦亞軌道飛行體驗之旅。我有好幾次親自試乘新的飛行器。當然,那些還稱不上是真正的太空旅行,但至少已經是值得驕傲的開始。所有人都會想去!倘若能撐過一開始的龐大支出,太空旅遊一定能帶來極大的利益,」朱利安笑了笑,「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賭輸了,因為直到西元二○○○年我都還沒真正成功,於是我跟鮑伊說我將兌現我的承諾。但他不接受,他說:留著你的錢吧,等你真的成功了,記得送我一張太空船票。今天,在這兒唯一想說的是:他的蒞臨絕對是奧立太空站最大的榮幸,也是我個人最感欣慰的事。他的偉大,他於人類文化所代表的深刻意義,他為數代人營造出來的生命感,除了他的音樂外,絕非我所能表達於萬一,所以讓我就此打住,並將麥克風交給──湯姆少校3!」

  寂靜突然蒙上了一層神祕色彩。吉他奏起,燈光趁朱利安說開場白時已悄悄調暗。明亮的太平洋光滑如鏡;橢圓形的側窗外,黑色背景上灑滿晶瑩似糖的星子。

  大衛.鮑伊奏出〈太空怪談〉的和弦,Fmaj7和Em不停輪替,先是溫柔、含蓄,漸次強烈,在樂聲的引導下,眾人彷彿經歷火箭發射的過程,根本忘了自己已在寂靜的太空中。鮑伊唱到地面控制中心和湯姆少校的那段經典對話時──之後,當奧基夫回想起這一刻,竟覺得這是他們這趟太空旅行最後、也是唯一一次真正感受到祥和的時刻。他心滿意足到幾乎忘了這次來奧立太空站的真正任務:引誘人們離開安穩的地球,來到這不利求生的環境,來到這雖能啟迪心靈,卻不一定能回得去的人造衛星上。突然他清楚意識到:離開地球後他所尋獲的最大意義,竟是每次回頭就能看見地球。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慌,他想像自己不斷飄離地球,終至再也看不見它。悲哀與恐懼襲上心頭。

  今晚的星星看起來很不一樣。4

  湯姆之歌終於唱完,不幸的少校就此消失在他滿心嚮往的虛無中。那一瞬間,奧基夫感覺到的不是什麼不可多得的頓悟,而是一股濃濃的鄉愁,雖然他們離家不過三萬六千公里。行星地球的右翼開始變暗,中國漸漸進入傍晚。奧基夫看著因陶醉而朱脣微張的海德倫,她一下看鮑伊,一下看側窗外的繁星,不像他垮著一張臉。他突然明白:這瑞士女人早已尋獲自己,盡可優遊於無垠的宇宙間。故鄉就在她心裡,她隨身攜帶著,她達到的自由程度絕非他所能企及。現在他只希望自己正在都柏林某間酒吧的閣樓,在破舊的床墊上,在某個溫暖的懷抱裡。

 

 

1 《二○○一太空漫遊》的英文原名是《2001: a Space Odyssey》,Odyssey即奧德賽,典出荷馬史詩,意為長期的冒險旅行。大衛.鮑伊一九六九年發行的單曲〈太空怪談〉,原名〈Space Oddity〉,Oddity在字形和字音上皆與Odyssey有相似且呼應之意。

2. 弗里茨.朗(Fritz Lang),德國電影導演,代表作為《大都會》。《月球上的女人》(Frau im Mond)是弗里茨.朗在德國拍攝的最後一部德國默片。

3. 典故出自〈太空怪談〉,「湯姆少校」(Major Tom)是歌曲裡的主人翁。

4. 〈太空怪談〉裡的一句歌詞。

 

 

【摘文3】

 

2025年5月21日

【太空電梯】洞穴(節錄)

 

……小提琴聲劃破寂靜。樂聲幻化成無數柔美的線條在黑暗中漫舞,一絲絲閃閃發亮,並交織出充滿藝術性的結構。偌大的空間漸現藍光,一片既神祕又晶瑩透亮的海洋出現在眼前。遠遠的──透明的巨大平板上,全像投影營造出驚人的真實感──一艘微微震動、透明且發光,狀似有機體的太空船不斷接近,船中央矇矓矓地載滿一群陌生物種。

  「生命,」旁白響起,「始於海洋。」

  帝姆轉頭。藍光中,安貝兒的模樣猶如精靈。她看得出神。細胞開始延伸、擴張。旁白繼續述說著數十億年前發生於原始海洋的化學變化。寂寞的單細胞在無邊的藍色海洋中分裂,分裂速度愈來愈快,單細胞生物愈來愈多,突然有個較長的條狀物旋轉而過。

  「六億年前,」旁白說,「多細胞生物的時代終於來臨。」

  漫長的演化過程被濃縮成短短的幾分鐘,內容委實震撼。當一條滿口鋸齒、腳生利爪、身長數尺的怪物朝帝姆衝過來時,帝姆不由自主往後縮,幸好牠尾巴一甩,改變了方向,沒朝帝姆咬下,反而吃掉了一隻三葉蟲。地球進入寒武紀,目不暇給中,奧陶紀、志留紀、泥盆紀一一登場。就像有人按下了地質時代的搜尋鍵,晶瑩的生命在一片海藍中快速出現,如夢似幻地不斷變形;水母、蠕蟲、文昌魚、蝦、蟹、大蠍子、烏賊、沙魚、爬蟲類交替出場,陸地上兩棲類演化為哺乳動物,遙遠的海面透著耀眼光芒,雲朵飄移的天空上中生代的太陽照耀著鴨嘴龍、腕龍、暴龍和迅猛龍,直到一顆巨大的隕石出現天際,毀滅性的撞擊橫掃大地,所有生命瞬間化為烏有。數位呈現的浩劫場面壯觀無比,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塵埃落定後,只見哺乳動物踩著勝利的腳步向前邁進。觀眾頓時鬆了口氣,繼續安穩端坐。看似人猿的動物懸掛在夏季綠油油的樹幹上,牠們漸漸直起身軀,演變為比手畫腳、咿咿呀呀的原始人,開始製作武器,懂得穿衣,隨著時空轉移,身材、舉止、相貌不停改變,開始騎馬、開車、駕駛飛機,終至飄浮在太空艙內。閘門打開,太空人不是跨出太空艙,而是一躍而下跳入海洋,四周瞬間一片水藍。悠游海底的人衝著觀眾笑,笑容讓人不得不報以微笑。

  「有人說,總有一天人類會回歸水底,因為我們來自水中,身體有百分之七十由水構成。沒錯,總有一天我們會回歸人類的起源。但海洋是人類唯一的起源嗎?」

  偌大的海洋迅速縮小成一顆球,再縮小為一滴水,滴入漆黑的太空中。

  「要尋找人類的起源必須追溯遠古。因為覆蓋地球表面三分之二的海洋和構成人類身體的水──」旁白故弄玄虛地停了一下,「──其實來自外太空。」

  悄無聲息。

  震耳欲聾的交響樂倏乎奏起,小水滴瞬間碎裂成千千萬萬顆晶瑩剔透的水珠,覆滿銀河,這一幕像極了綴滿蜘蛛網的露珠。觀眾突然像坐上了太空船,疾速航向某個星系。太陽迎面而來,太空船繼續往前航向第三顆行星,此時的它仍是一顆滾燙的火球,被沸騰的熔岩團團包覆。一聲巨響,旁白敘述著隕石如何攜帶水和種種有機物質從宇宙深處來到地球。他們開始親眼見證海洋的生成,無邊無際的岩漿上出現一層水蒸氣。畫面進入高潮,巨大的小行星忒伊亞──雖說巨大但比原始地球小多了──疾速衝向地球。猛烈的撞擊下,火山爆發,塵埃土石朝四面八方飛散。劫後餘生的地球,體積和水分驟增,周圍的碎片形成了衛星月球,以極快的速度繞行地球。混亂過後,海洋與陸地逐漸形成。

  「所以我們不僅要回歸海洋,」旁白繼續述說,「來自更久遠以前的古老起源誘導著我們將目光投向星際。我們望著夜晚的星空,油然生出孺慕之情,宛如鄉愁,一股難以解釋的情懷。」

  太空船穿過地球剛剛形成的大氣層,降落在紐約。曼哈頓壯觀的夜景出現眼前,如詩如畫的星空下佇立著燈火通明的自由塔。

  「答案昭然若揭。太空才是我們真正的故鄉。此刻的我們乃島上居民,為開拓知識與生活領域,人類世世代代致力於探索未知。探索者的本性注記在我們的基因上。遙望星空,我們總要自問:人類的科技文明當真辦不到嗎?何以我們不能像過去的游牧民族一樣,帶上最簡單的工具或駕著獸皮縫製的扁舟就上路;歷經數月長征,一路忍受風吹雨打,只因好奇心的驅使,只因永不枯竭的探索者靈魂,只因那股渴望,渴望認清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嚮往。」

  「終於輪到我上場了!」一架小火箭聒噪而出,大搖大擺,摩拳擦掌。

  紐約美麗而壯觀的夜景,連同遼闊的星空,瞬間消失。觀眾席上有人笑了出來。小火箭的確滑稽。它看起來又銀又亮又胖,走起路來蹦蹦跳跳,很像童書裡的卡通人物,四根上圓下尖的鉤子腳,走起路來雙手拚命晃,一張臉可笑至極。

  這時朱利安從一片虛無中走了出來,停在小火箭旁邊。朱利安的投影同樣穿著牛仔褲,但上衣是白色開襟襯衫,腳踩閃閃發亮的銀色球鞋,他推開小火箭的手,同樣戴著耀眼的粗獷戒指。

  「還沒輪到你!」他優雅地張開雙臂,「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晚安!我是朱利安.奧立。歡迎來到星島巨蛋。接下來我們將帶領各位進入這趟旅行的──」

  「沒錯,沒錯,跟著我,」小火箭往前一擋,同樣誇張地張開雙臂,甚至想屈膝行禮,但它哪有膝啊,只見它差點撲倒,搖搖晃晃的,「請跟我來,我將帶領各位──」

  朱利安用力把它推開,小火箭毫不客氣地回踢一腳。兩人開始互相推擠,爭著要帶領觀眾進行太空飛行史的巡禮。最後,好不容易達成協議:攜手合作!觀眾被這些橋段逗得哈哈大笑,尤其是唐納休,只要搖擺火箭一動,他就笑得人仰馬翻。畫面切換,一個用磚塊打造的球形太空站在地球繞行軌道上出現,朱利安說,這是十九世紀美國牧師暨作家愛德華.埃弗里特.黑爾(Edward Everett Hale)在科幻小說《磚月》(The Brick Moon)裡的太空站模樣。不甘示弱的搖擺火箭立刻變出一隻3D的狗,讓牠在軌道上繞著太空站跑,並宣稱這是世上最早出現的人造衛星。畫面再次切換,一座巨大的砲台出現眼前,被推往南回歸線的山上。穿著舊時服裝的人鑽進類似炮彈的東西裡,被人用大炮射向太空。

  「這是一八六五年的小說內容,也就是《磚月》出版後第八年,法國科幻小說家儒勒.凡爾納在《從地球到月球》及《環繞月球》這兩本書裡,極有遠見地預告了載人太空船的出現──雖然他所設想的炮管,長度根本不可能把人送上太空。但至少美國佛羅里達州坦帕市的火箭發射成功了,還有,各位不妨想想如今的美國航太總署。可惜,在太空飛行史上從未聽說有什麼繞行太空站的狗,哼,還自稱是最早出現的人造衛星?」

  搖擺火箭立刻丟了根骨頭安慰可憐的小狗,可惜牠沒接住。只見骨頭開始繞著小狗轉。

  「雖然過去有許多作家在小說和故事裡構思過如何讓人類進入太空,但第一個實際成功的是俄國人。蘇聯是第一個將人造衛星成功發射到低地球軌道的國家。一九五七年十月四日二十二時二十八分三十四秒,蘇聯成功將一個近八十四公斤,安裝有四根長長天線的鋁合金球體送入繞地軌道,天線將波長十五公尺和七五公尺的無線電訊號傳回地球,此乃當時之盛事:全球無不因史普尼克一號而屏氣凝神!

  下一秒,原本猶如坐在太空船裡的觀眾彷彿搭上時光機,快速巡禮一輪太空發展史。蘇聯的太空狗史翠卡和貝爾卡正在史普尼克五號的太空艙內活蹦亂跳;第一個跨出太空艙的人類阿列克謝.列昂諾夫,猶如孕育在太空中的嬰兒──身上連著臍帶飄浮於太空中。接著是第一位進入太空的女太空人瓦蓮京娜.捷列什科娃,然後是一九六九年七月二十日阿姆斯壯在月球上留下的腳印。各式各樣的太空站開始繞行地球;美國的太空梭和蘇俄的「聯合號」太空船忙著運載物資和太空人前往「國際太空站」;中國開始探測月球,國際間的太空競賽重新開啟;太空梭的製造技術日新月異:俄羅斯重新提出新的聯合號計畫加入太空競賽,美國發射新一代的火箭「戰神號」前往國際太空站,載人太空船「獵戶座號」重新登上月球;歐洲太空總署通過支持火星探測計畫;中國開始建造屬於自己的太空站。沒有人願意在這項競賽中缺席,各國都想建立屬於自己的太空勢力,都夢想登月,夢想探測火星,夢想去到某個從沒有人類到過的銀河系──猶如早年某部科幻影集裡說的。

  「只可惜在以往的太空計畫裡,」朱利安說,「都面臨了一項困境:太空船和太空站無法建造得和理想中一樣。不是建造者不夠厲害,而是他們總會遭遇兩項無法克服的物理事實:大氣阻力和──地心引力。」

  搖擺火箭再次隆重登場,四平八穩地站在行星地球上,遠遠的天邊掛著一輪面帶微笑的月亮。很明顯的,地球的這顆衛星是個女的,雖滿臉面皰般的隕石坑,卻無損於她的美麗。她拚命地向小火箭眨眼,狀似調情。小火箭立刻挺直腰桿,心噗通噗通地閃。

同時間搖擺火箭已打包好行李──火箭升空所需的一切:把幾位太空人整整齊齊摺進火箭裡,再把一個個小行李

 

書籍代號:0NSB0060

商品條碼EAN:9789863840053

ISBN:9789863840053

印刷:單色

頁數:496

裝訂: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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