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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那革命的真相:來自日本的視角與立場

支那革命外史

作者:北一輝

譯者:董炯明、王敬翔

出版品牌:八旗文化

出版日期:2019-10-09

產品編號:9789578654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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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被孫文的空想所誤,這革命將何以處之?

……我還有兵力,我決不允許孫文踏入這(南京)城門一步!

——宋教仁

 

與孫文握手言和的宋教仁在憲法上的讓步,乃是最大失策。

——北一輝(本書作者)

 

一百年後,中國知識分子依舊在原地打轉,討論帝制和憲制。

一百年前,宋教仁和孫文關於內閣制和大總統制的分歧,在今天的台灣繼續上演。

 

台灣已經超越1911年革命的起點,但未能擺脫它建立的法統。

中國早就放棄它的法統,但最終要回到革命的起點。

 

1911年的辛亥革命(支那革命)至今已經一個多世紀。關於革命的重要性、定位和詮釋,已經被國共兩黨的黨國史觀鎖定。對台灣大部分讀者而言,國父孫中山推翻腐敗無能的滿清政府,建立共和國家,這一形象透過歷史課本而深入人心。但關於國母宋慶齡「始終堅定的與中國共產黨站在一起」卻幾乎隱晦不談。而中國的官方詮釋則是,辛亥革命的侷限和失敗,彰顯出共產革命的必然;故1949年建立的新中國,無疑也尊奉辛亥革命為現代中國的起點。

 

在這一正統史觀下,支那革命和孫中山經過各種刪減、裝扮和粉飾,而最終變為現代中國的政治神主牌。

 

本書《支那革命的真相》,是日本思想家、政治哲學家北一輝在1920年代出版(原書名為《支那革命外史》)。日本是中國近現代史非常重要的參與者和形塑者,其視角和立場,也因此是理解中國革命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在1911年革命發生時,北一輝就來到上海、南京,觀察並參與革命。他對中國革命的分析,並非狹窄的國共兩黨視角,而是從「東洋共和」的觀念出發,從而提供一款迥異於國共兩黨的「支那革命真相」。

 

為何透過孫中山考察支那革命,是徒勞無益?宋教仁和孫中山,誰對支那革命的貢獻更大?為何北一輝認定宋教仁是被孫中山指示暗殺的?

 

北一輝認為,支那革命的失敗,就國內的因素言,是以宋教仁為中心的國權派從未掌握革命的主導權。而革命政府推舉了完全不熟悉國情的孫中山出任領袖。這一論斷,完全抵觸了當前遵奉的國共兩黨革命史觀。

 

參與革命現場的作者提出疑問:在1912年8月成立國民黨之際,孫中山被選為理事長後,他為何不到任,反而去出任袁世凱任命的「籌劃全國鐵路全權」?當南北統一達成,袁世凱出任臨時大總統之後,何以堅持與袁世凱抗衡的是宋教仁,而非孫中山?「鄙人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斷言:孫文的理想從一開始就屬於錯誤的方向,中國所希求的東西與他給出的東西完全是兩碼事。假如這斷言是正確的話,那麽透過孫氏來考察革命運動、認識不斷發生革命的中國,就不能不說是徒勞無益了。」(北一輝)

 

代替孫中山而領導國民黨投入參眾兩院選舉的人,最後是宋教仁。當宋教仁贏得大選後,為何出現宋慘遭暗殺的事件?「鄙人可以負責任地說:袁世凱不是暗殺宋君的主犯,他僅僅是個從犯而已。暗殺計劃的主謀者……還有一名驚天從犯,即為世人所尊敬的某位藏鏡人(指孫中山)——此人權勢最盛之際,正是作惡最烈之時。」

 

「宋君躺在白色床單上的橫死臉容,又在鄙人的眼前浮現。主犯者噙著虛假的眼淚,向未知的弔唁者裝模作樣地介紹作為宋先生摯友的鄙人,其舉動實在可疑之至。……鄙人在宋君的靈前告別,淚流滿面的同時,心裡也在想道:這千古奇冤將在何日得以昭雪呢?這一切宛如昨天發生的事。每當思念湧上心頭,宋君之亡靈就不可思議地來到鄙人的身邊。」

 

北一輝以優美的、飽含激情的文筆反思支那革命,對於革命前後的政治問題,均提出自己的獨家看法。本書恰巧是站在國共兩黨史觀的另一端,故可為眾多民國史上避而不談的課題,提供新的思索方向。

 

本書前半部佳評如潮,後半部則是譏評不斷。北一輝的書最終被禁;他自己更是被日本政府在1937年處以極刑——《支那革命的真相》不僅僅是辛亥革命的見聞錄,更是北一輝關於中國革命、中國政體的精闢分析之作。

 

據說作為大正民主主義者的吉野作造,讀了本書前半部份,特地登門拜訪北一輝。但他讀完後半部,態度又立刻發生改變!為何如此?其實從日本內部精英的角度看此書,前半部可謂是佳評如潮,後半部則是譏評不斷。

 

這是因為《支那革命外史》包含兩個主題,一是論述支那革命的本質,另一是申論日本政府的因應之道。兩個部分,分屬不同主題、不同撰稿時間,也獲致了兩種過然不同的評價。

 

本書的獨特性和重要性也恰好在此。作者在檢討支那革命時,幾乎處處以日本的維新革命、美國革命和法國革命為參照系,並結合中國自己的政治傳統,思考革命後的國體該如何建立。「孫文抄襲美國式大總統政治的理想,從邏輯上推想,反而會背叛民主自由而讓專制登台。這種推想實際上已被他自身的經歷所證實:反對袁世凱的孫文,連在祖國居住的自由也被剝奪,不得不亡命外國。」

 

這是因為,「美國的建國歷程淬煉出一批崇尚自由的移民,中國數千年的歴史則鞭打出一大群奴隸。美國和中國根本是從立國精神到歷史發展方向迥然不同的兩個國家,孫文生搬硬套的空想也未經美國人的充分論證,而這也成為了革命黨在自覺方面,廣為人所知的痼疾。」

 

他認為,「一般人往往通過對袁世凱與孫文的人格上比較,判斷所代表的君主制與共和制,何者適合中國國情,這不能不說是非常膚淺的觀察方法。只有當袁世凱和孫文這些泡沫都被抹除之後,才能看清中國革命潮流的本質。」

 

排滿興漢的思想根源是日本。北一輝始終主張,在驅逐英俄前提下的中國保全主義,並不包括滿洲。

 

作者認為,革命中國的真正覺醒,依賴的是東洋精神的復活。而促進、鼓勵、鞭策其復活的,正是閃耀著東洋魂燦爛光輝的日本思想。中國革命黨人和日本之間的關係,「就猶如像豬一般活著、像蠅一般死去的奴隸時代的法國人,仰望具有大憲章自由的對岸英國那般。」

 

但在日本原本用於維持治安的國家民族主義,一旦西渡到被滿人征服的中國,就被理解成革命的科學理論。所以「滿清王朝的覆亡,並非上天的惡作劇」。滿清皇帝送一批人來日本留學,未料到這批人在日本學的竟是如何排滿興漢;「這種發展,恐怕上天也不得不為之啞然失笑吧!」

 

他認為,日本因戰爭而從俄國手上奪取南滿洲,毫無疑問乃是日本之正義。「從旅順山巒到遼陽荒野的十萬生靈,是日本為了徹底執行中國保全主義……在中國北境建立起真正的萬里長城。」而基於明確的法理依據而瞭解南滿洲的主權,對今後的中日兩國而言都至關重要。「新興的漢族政權,如果想要奪回亡清所失去的領土,恐難免干戈相見。」

 

作者也從滿漢的角度看待袁世凱。「袁氏雖為漢人,卻沒有智慧來考慮,自己與排滿興漢的大潮流背道而馳,是否為可行之策?」在亡國階級生活中打轉的袁世凱,所做的一切事,也離不開亡國階級的範疇;但他恰恰欠缺維持舊道德的誠實良心,缺乏作為忠臣義士應有的道德理念;他既害怕革命的風潮,又沒有膽略立在革命的風頭浪尖之上。一言以蔽之,袁世凱不過是一名熱衷於復出的官迷而已。

 

本版邀請日本、中國、台灣三方的歷史學者深入撰寫五萬字導讀,從三種不同立場和角度,回應日本知識分子北一輝眼中的支那革命!

 

日本學者六辻彰二、中國知識分子傅國湧、台灣中研院近史所研究員黃自進為本書撰寫導讀,從各自的語境和所在社會的問題意識出發,分析本書和作者北一輝的價值。對於六辻彰二而言,理解北一輝的思想對日本近代史的影響是其重點。某種意義上,他看待支那革命這本書,看到的是一個日本思想家把他的理念在中國之投射和失敗的實踐。

 

傅國湧特別針對中日關係而思考。「由北一輝其人和他參與中國革命十三年的過程,我們可以看到一個中日命運共同體,或者說東亞命運共同體,而不僅是一個孤立的中國和孤立的日本。……中日兩國的革命者有著精神血緣上的聯繫,無論在思想上還是在行為模式上、經歷上,都有相當的相似性。」

 

「北一輝對孫中山革命地位的否定,當然抵觸了當前海峽兩岸遵奉的國共兩黨革命史觀。至於這樣的論斷是否公允,得由讀者各自判斷。但無論如何,有鑑於民國史的曲折發展,他的見解似乎可為吾輩提供眾多參考的線索。」「只是,此書恰巧是站在與國共兩黨史觀對立的另一端,縱使觀點有其偏頗一面,依然可為眾多民國史上避而不談的課題,提供新的思索方向。這一點,即為今日重讀、研究《支那革命外史》的價值所在。」(黃自進)

北一輝(1883年-1937年)

日本著名的思想家、社會活動家、政治哲學家。他二十三歲時,自費出版《國體論與純正社會主義》。剛出版就被禁止發行,後來成為日本法西斯主義的綱領性文件。

1906年他加入同盟會。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後,他應宋教仁之邀,參與中國革命,活動於上海、武昌和南京等地,提供大量建議給革命黨人。1913年因宋教仁被刺,北一輝自組調查團,意圖調查真相,最後遭日本駐上海領事勒令返國三年。1916年,驅逐令滿期,他再次來到中國,並在上海撰寫《日本改造法案大綱》一書。1921年出版《支那革命外史》。1937年8月,被日本政府以教唆「二二六」政變的思想主導犯正式起訴,而遭槍決。

北一輝的爭議,在於他的多樣面貌。早年,他是一個狂熱的社會主義信徒,以反建制、反皇權而獨領風騷。中年時改倡「國家社會主義」,認為人類在追求社會正義之時,不應有國境之分。在北一輝所構思的東亞新秩序中,日本應接收俄國在東亞的疆域以及英國在亞太地區的殖民勢力,是「大東亞共榮圈」的理論建構先驅。

董炯明

浙江紹興人,浙江大學畢業,一九七八年移居香港。曾任機械工程師和月刊編輯,現為自由撰稿者和日文翻譯。日文譯作出版遍及中港台,包括科技書籍及推理小說,逾四十多部。本書的第一到九章,及第十四章由該譯者翻譯。

 

王敬翔

愛知大學中國研究科博士,現任國立聯合大學、國立陽明大學、台北城市科大、致理科技大學兼任助理教授,以教授日文相關課程為主。同時從事中日文翻譯工作,亦以台灣日治時期之翻譯為研究主題。本書的第十到十三章由該譯者翻譯。

事實上,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考察,中國都沒有走法國那種逆流的本錢,只能順著日本的道路在後追趕。日本與法國的正逆之分,就在於外國干涉之有無。所以日本可以保護和指導中國,但絕不可讓中國感到革命被干涉的恐怖。鄙人現在回顧二次革命,仍然對依賴軍費貸款的那種干涉表示深痛惡絕。

 

在一次革命的議和斡旋中,日本不得不服從力圖維持保守勢力的英國的指導權,而成為國策墮落的開始,實在是無可奈何之事;結果神武天皇的神靈派遣岡田滿為劊子手,對政務局長阿部某處以死刑,此乃天理昭昭是也。蓋那些凡夫俗子占據高位、自居賢達,卻不知神靈正在發聲反對他們這種論調。

 

諸公,作為一次革命的結果,袁世凱被擁戴為大總統,這就好比維新革命依然維持封建制度,只不過用薩長兩侯取代德川將軍而已。從議和成功到發生二次革命的這兩年間,日本朝野一致把中國的治安託付給袁世凱一個人的力量上面,全然不顧大勢的變化。尤其是去年的日中交涉後,那些所謂學者、論客和官吏,更加沉溺於「帝政乎?共和乎?」的空論之中。就算以薩摩長州代替了德川氏,假使那些愚癡諸侯和腐敗武士仍然是國家組織的中堅力量,哪怕發布了憲法,也不過是沙土上的樓閣而已。在本身已經在崩潰之中的中世代官政治之上建造近代政體,不論它是君主政體還是共和政體,也都是一座地基不穩的建築。阿部某逆天意而行,膽敢破壞東亞復興計劃,終於被上天處以極刑;國民因此而聽到了神的聲音,那就是進行「討袁革命」。一旦國民喊出了神的呼聲,官吏學者們也隨之而改變腔調,不得不跳脫自己的邏輯,宣稱中國必須實行共和政體。中國沒有君主專制,就不能駕馭國家;這種邏輯看似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沙上的樓閣罷了!

 

其實,上天已經把結論傳達給國民,它只是沒有做出說明而已。「討袁」二字相當於維新時的「倒幕」,指出了中世階級代表者的名字,可謂一針見血。列舉幕府亂臣賊子的萬般罪惡,將攻擊之亂箭集中於一點而射擊,此乃上天之策略。而後一舉顛覆三百藩侯和武士階級,此亦乃上天之深意也。既然如此,那今日的討袁軍不到誅戮中世代官階級不罷休,這也是天意,毋須鄙人多加說明耳。今時今日選擇段祺瑞、馮國璋、岑春煊、唐紹儀、黎元洪等亡國階級,就像在水戶和仙台尋求將軍的繼承人一樣,簡直是大愚至極;更有甚者,還有人主張大位已被袁占據太久,有鑑於此,現在的當務之急只有讓袁世凱退位,至於由何人接班,這根本不須多問,只要對日本誠心信賴就已足夠。鄙人相信,這絕非諸公會施行的短視近利政策;故此,請勿讓「愚呆」左右內閣,更不要讓「驕慢」引領國論。為了讓中國崛起和興隆,日中合作至為重要,但這是革命的愛國者真正掌握權力以後的事。如果想要找尋一個為了保障自己地位和安全而臣事日本的所謂「親日主義者」的話,那何不乾脆擁立主張把中國置於日本統治下的肅親王,這樣最能底定東亞大局了!與過去的權力者握手以制訂將來的國策,這是日本政府現時最大的矛盾,猶如不知昨晚與今晨明暗之盲人的所為。

 

諸公,鄙人在前面已經講述了一次革命排滿興漢的原因。然而,若要與日本的維新革命做對照,由於日本未被異族征服過,所以要了解革命的實質,只需要考察「興漢」兩字就足夠了。本來嘛,排滿的本義是趕走滿人君主和為滿人服務的漢人官僚,因此「排滿興漢」也可理解成討袁興漢了。在日本,人們把這叫做「尊王倒幕」。諸公,如果只是讓薩摩長州的大名代替德川氏、仍然維持封建制的話,那不過是單純的倒幕而已。尊王的本義就是一掃中世階級,奉天子為國民的大首領,實現民主的大统一。「興漢」即「尊王」矣。長州侯若僅僅致力於倒幕,那他也不過就是個與尊王本義不相契合的中世貴族罷了。袁世凱等漢人雖然對於排滿運動有臨陣起義之功,但他們仍然是為滿人服務,與滿人一起成為中世代官階級,所以與「興漢」的根本目的是對立的。只要排除了基於人種而有的情意結,不難明白「排滿」不但要趕走滿人統治者,也要排除作為滿人中世統治權底下代官的一切漢人官僚,就好像「倒幕」同時需要推翻幕府以及以幕府為盟主的一切諸侯武士一樣。

 

諸公,然而古今東西的所有革命,若扣除說明、只談結論的話,那就是「天所賜予的國民運動」。故此,革命並不是借用眾多生僻的理論而成就,而是由熱情的浪潮所席捲。

 

鄙人在序言中曾經言明,這是法國革命百年後,今日對其最接近正確的解釋,同時也是維新革命五十年後,現今最好的相關理解。事實上,維新革命乃是人類的熱情和高深難測的天意配合而成的結果。自源賴朝實施中世貴族政治以來,萬世一系的皇室七百年間始終被驅逐於政治核心以外,只是以信仰中心的形式存在於國民當中;然而也正因此,感謝老天保佑,讓維新民主革命不用從「科西嘉島」找來一個輸入民主主義的大首領,也讓真義不致被埋沒。

 

明治天皇並非國民性命財產的擁有者,在打破貴族政治的國民運動中,他在號召、鼓舞、計劃方面成為民眾追隨的中心,具有重大的價值,這點也不曾被埋沒。當下定決心訴諸力量,準備將中世階級的經濟基礎一掃而空時,他的果斷有如丹東、羅伯斯比爾;當帶刀的失業者發起反動的言論與行動、頻頻掀起政變,最後終於擁立西鄉隆盛,形成武士階級的暴動,且聯絡土佐奧州各藩,高舉第二革命的旗幟時,他以市民、農民編成的民主軍隊,一擊鎮壓了這起暴動;這種有如拿破崙一般的光輝,也是絕不會被掩沒的。

 

明治天皇雖然發表了「萬機決於公論」的自由主義,卻以二十三年的專政完成統一;和聖茹斯特說的「不設憲法,則無以對妨礙自由者進行刑戮」之類,把非得透過專制達成的統一要求與自由混同的法式盲動比較起來,這就遠遠高明許多了。將兩千五百年間縷縷不絕的神道法燈與民眾興國的信仰統一起來,這更是法國毀壞修道院後,讓女演員上台扮演「女神」、由羅伯斯比爾自己擔任祭司,祭拜「理性之神」這種令人噴飯的狂態所遠遠不及的了。既是民主的革命家、也是專制統一的皇帝,同時更是復興信仰的羅馬教皇,這種在三位一體的中心下,井然有序地推行的破壞建設運動,和國王是賣國奴、修道院是地獄、自由是斷頭台,在反動與革命之間反覆拉鋸的法國,更是遠遠無法相比——是故,維新革命的意義及其代表者明治天皇的英雄形象,直至五十年後的今天仍不曾磨滅。

 

然而,諸公啊,這種理論也只是馬後砲罷了。當上天在五十年前將「尊王攘夷」這個唯一結論賜與日本時,推倒幕府代表的貴族政治、迎接由皇帝代表的國民自由統一,這樣的理論尚未成熟;國民的革命熱情,還停留在為北條氏、足利氏等亂賊與楠木正成、正則父子的忠烈激動不已的程度。這種賺盡歷史熱淚、闡述極惡強梁與至善悲劇對立的故事,居然在七百年前就已經播下了維新革命的種子,這難道不是天意遼遠而使然嗎?

 

同樣地,二百數十年前明末義士的血淚史,也能類推到今日的中國。雖然以鄙人一介外人之身份,說明排滿興漢的理論未免不自量力;但明朝滅亡所留下的無數湊川四條畷式大悲劇,據鄙人所見章太炎等人的議論、以及維新革命的借鑑,毫無疑問確是掀起一九一一年革命的唯一感情動力。憐憫那些義士的人們不知上天如何謀劃,只知為了要滿洲皇帝退位而不斷奮勇向前。這就像是高杉晉作、西鄉隆盛等人以為打倒德川氏,維新的目的就已告終一樣。然而,上天是不會主動說明它的戰略的。為了倒幕破壞運動而起兵的諸侯武士,雖然達到了尊王的建設目的,以及四民平等的終極理想,但終究還是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原本應該和滿人一起被掃進垃圾堆的漢人官吏,紛紛倒戈投降參加排滿運動,但在進入興漢運動的時代,他們仍然逃不過被送上斷頭台的命運。

 

代官階級之間因為所謂「滿漢之爭」而困惑不已,此乃上天的計策,就如同維新利用關原之戰以來的新仇舊恨,一舉蕩平雙方那樣。占「亡國階級」一半人數的「滿人權貴」從政權中退出,剩下的「漢人代官」則同興漢黨人聯手,此實為一次革命的天意。然而,因為尊王黨並沒有如日本的同道般掌握權力,再加上前述的諸多因素,使得日本加入了英國保全代官階級的策略,對中國的南北講和進行干涉。對此,鄙人只能四顧茫茫,仰天無語!

 

倘若不是孫文這個愚呆驕縱之人竊據大總統的榮位,而是以煽起革命的盟主之尊擁立譚人鳳的話,那以老譚的團匪梟雄本色,鐵定早就與干涉兩國為敵,而中國也早就已經邁入集體發狂的恐怖時代了吧!上天啊,中國革命的全貌,該怎麼向日本這愚人島講述清楚;總之,中國的革命分為兩個階段,先是「排滿」運動,至於「興漢」的本義,則要保留到數年之後才顯現。然而,孫文這位驕兒卻被第一階段由可恥的愚人島康樂團所帶來的些許名利蒙蔽了雙眼,竟想嘗試所謂的二次革命。豎子,何不夾著尾巴滾蛋呢!

 

前面說到中國要走向法國革命還是維新革命,決定權在日本,然而當時日本還是日英同盟與日俄協約的走狗。而在整整三年後,日本眼見英國透過買辦袁世凱推行反日政策,終於開始醒悟。另一方面,俄羅斯也已經無法夢想與日本再戰,在受到大戰嚴重打擊的當下,它就只是一隻身形龐大而全無爪牙的熊罷了。而在此期間,中國依然在觀察亡國借款的賣國階段,準備透過徹底顛覆袁世凱所代表的中世代官階級,來樹立「興漢」的根本意義,並弘揚「尊王」的真正精神。那些革命元勳毫無犧牲奉獻之心的醜行,讓全中國愛國的青年都有所自覺,知道解決國家危機的責任正扛在自己的肩上;大家都抱持著若此等鼠輩再僭位人人必當斬之的憤慨,以及拋頭顱灑熱血以赴國難的赤誠狂熱——啊,這實在應當萬人伏地,以謝神明啊!

 

感謝上天憐憫黃種人的不幸處境,亟欲促成中日合作,於是先讓俗吏遭到天誅,再讓大誤日本對華外交的豎子發動的「二次革命」宣告失敗,從而有了兩國今日的覺醒。如今鄙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阿部某和孫文,也都是上天的使者啊!鄙人當追隨諸公,夙夜匪懈,以期不違此深奧至極的天意才對啊!

 

最後不能不談的是二次革命的誘因,也就是故人宋教仁君的橫死事件。刺殺宋君一事,屬於神人共憤之惡業。亡靈的不白之寃,是三年來隱藏在鄙人心中的最大塊壘。鄙人可以負責任地說:袁世凱不是暗殺宋君的主犯,他僅僅是個從犯而已。暗殺計劃的主謀者是宋君的革命「戰友」陳其美,還有一名驚天從犯,即為世人所尊敬的某位藏鏡人——此人權勢最盛之際,正是作惡最烈之時。

 

當時,不知深遠天意將在三年後顯現的故人宋君,再次呼應老譚、黃興的號召,在積極拒斥五國借款的同時,也明白到日本錯誤的對華政策必將引致反覆動亂而使故國滅亡。於是他專心於組織國民黨,希望自己能夠當上擁有實權的總理。最後宋君終於掌握了上下兩院三分之二的絕對多數席位,正式大總統的人選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見到孫文在南京政府裡根本是無所作為的傀儡,而在質詢張振武事件時,發現袁世凱實際上也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卑怯愚人。所以他不推薦「南孫」,也不屬意「北袁」,而是想讓第三者——也就是被認為最愚笨懦弱的黎元洪——擔任總統。

 

孫文與袁世凱當大總統期間,黎元洪都是副總统,那麽當孫、袁退下來後由黎元洪頂上,也算是符合憲法的順理成章之事。宋君的意圖是:實權由革命黨掌握,讓黎擔任虛位,來度過這個危險的過渡期。北袁南孫當然不會不知道宋的心思,因此他們做了許多反對宋君的動作,鄙人以後可以逐一舉證。諸公,譚人鳳孤注一擲的一貫主戰策略,與故人宋君睿智的過渡策略相比,孰優孰劣呢?直到三年後的今天,鄙人仍未敢輕易作出判斷。

 

且說故人宋君倒在上海火車站的遇刺現場,他一手捂住像瀑布般噴出的血流,一手抱著于右任的頭,說出遺言:「南北统一乃余之素志,諸友若因小故而相爭,必將誤國也。」宋君一死,革命黨的腦袋就被敲碎了。黃興扶著棺木嚎啕大哭。老譚隨後趕到,大發雷霆。聞得宋君被殺,天下輿論騷然——惡逆至此,夫復何言!主謀者忙於治喪,作為從犯之一的袁世凱從北京發來唁電,另一重要從犯則讓人送來最大的花圈。悲傷欲絕的黄興失去了進退分寸,怒髮衝冠的老譚認為只能武力解決。主謀者眼觀八方,則覺得與其他從犯一起舉兵,既能瞞天下之耳目,又可以扳倒北方的從犯,豈不一舉兩得?而北方的從犯對主謀者與另一名從犯的倒戈相向大感憤怒,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也表現出格外强硬的態度。

 

革命黨的輿論對袁世凱的强硬態度甚感憤怒,且誤認袁氏就是主謀,於是和真正的主犯組成不義之軍。舉兵謀略由上海都督府像無底之瓶般洩露出來。具體的殺人兇手從租界警察局引渡到主謀者的權力範圍後,要不是立即被毒死,就是馬上逃走了。對於是否舉兵躊躇不定的黃興,遭到主謀者和從犯詬駡,說他與袁世凱勾結;而真正和這兩人勾結的袁氏,又指稱悲傷欲絕的黄興才是暗殺宋君的嫌犯,要求法庭審理。全中國的激進愛國黨人都為宋君之橫死激動萬分,有如沸騰的滚水,他們不顧宋君的遺言,為北伐討袁做準備。謀害宋君的元兇兩犯則以替宋君報仇為名,站在二次革命的前線。此刻感受不到正義的鼓動,只有日本浪人的阿附追隨還是一如往昔。真是好一個光天化日之下的畜生道眾生相啊!

 

在牛鬼蛇神跳梁小丑橫行,讓人的理智消失殆盡之際,為了讓黃興清醒過來,鄙人曾去黃府登門拜訪,但吃了閉門羹。亡靈整晚在鄙人的枕邊徘徊。翌日,鄙人就發現了祕密之所在。見義而不為者非勇也,人間五十年不過是朝露浮萍,還有什麼可以懼怕的?鄙人把手放在祕密之盒上。但當鄙人即將打開蓋子之際,不知道是神靈還是魔鬼,卻把鄙人的手緊緊抓住——三年離境令下達了。

 

命令下達的那一天正好是佛誕(農曆四月初八)日。當時鄙人認定這是俗吏的無聊把戲,因此對領事有吉明君非常不滿,但三年後的今天再回顧此事,原來是有吉君獲悉了兇徒們的殺害計劃而把鄙人救出險境,真是神佑我也。記得當時老譚曾造訪有吉君懇請其取消命令,並威脅說若不接納請求,就會帶鄙人去他舉兵的湖南。他對鄙人說道:「我的兵力足以保護閣下,但總不能為了區區一個平民北一輝而與日本宣戰。」鄙人衷心感謝老譚的深情厚意——然後獨自悄然前往碼頭,留下傷心的背影。

 

長江的濁浪流入無邊的大海,海鷗的叫聲過後,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斷腸人倚欄,懷抱千古之憂愁;眼望浮雲,深感天地之同悲。無限的追憶像走馬燈般在眼前浮現又消失——策動馬賊的故人宋教仁君從滿洲歸來後,不久他看望鄙人,這是七年前的事了。宋君經常被警察跟蹤,有時跟鄙人分享同一碗飯,總之生活是清貧的。他曾被癡女的深情所困惑,非常滑稽。下榻武昌都督府,一邊聽著震動玻璃窗的砲聲,一邊愉快地聽他講述個人的理想和作為。砲彈落在船邊,互相望著蒼白的臉,迅即又為沒有中彈而豪氣干雲。在南京城外重逢,同時說出「你還活著嗎?」緊緊擁抱、喜極而泣。宋君橫死的前一天,鄙人與他還大發議論,且發生爭執——現在想來,後悔不已。

 

宋君躺在白色床單上的橫死臉容,又在鄙人的眼前浮現。主犯者噙著虛假的眼淚,向未知的弔唁者裝模作樣地介紹作為宋先生摯友的鄙人,其舉動實在可疑之至。黃興、于右任等人痛徹肺腑的哭泣聲在鄙人的耳畔久久迴響。踉踉蹌蹌推著棺木,走的路也因為無限的思念而變得漫長。鄙人在宋君的靈前告別,淚流滿面的同時,心裡也在想道:這千古奇冤將在何日得以昭雪呢?這一切宛如昨天發生的事。每當思念湧上心頭,宋君之亡靈也就不可思議地來到鄙人的身邊。

 

(摘自本書第十四章 )

導讀 北一輝的思想和影響近代日本的《支那革命外史》(六辻彰二)

導讀 北一輝與近代中日關係(黃自進)

導讀 北一輝與辛亥革命(傅國湧)

 

緒言

政府和國民都不理解中國革命——駐華官吏、外派軍人和所謂中國通中沒有真正的說明者——身為「不理解的代言人」的大隈伯爵所提出的「日英經濟同盟論」——正如法國和日本維新革命家不理解各自的革命那樣,也不能要求中國革命黨人對革命做出合理說明——柏克不理解海峽對岸的大陸革命,日本朝野也是如此——鄙人是有憑有據、實事求是的說明者

 

孫文的美國理想不是革命黨的理想

一般人視孫文為革命理想代言人的前提是錯誤的——古德諾的共和政體不可行論——這與透過板垣伯爵解釋日本憲法相似——美國與中國的立國精神之不同——美國的自由政治到了中國就變成不認可其他自由的一黨專制政治——抄襲美國的聯邦論——美利堅合眾國的建國是十三個獨立國對英攻守同盟的永久化,以及購買和征服土地的結果——中國自建國以來即為統一國家——日本維新革命時期作為獨立國的各藩不能與中國各省的感情聯繫相比——拉法葉抄襲聯邦國的想法在保留封建區劃的法國行不通的理由——照抄美國經驗的外國援助運動——向外國支持的舊權力展開鬥爭的法國革命,與靠外國兵力援助方能獨立之美國獨立戰爭截然不同——從華盛頓宣布北美永久中立到門羅主義的提出——日本既不援助中國革命也不阻礙中國革命的倫理方面理由——革命是愛國志士的事業——孫文不是革命運動的代表者——日本浪人的援助運動和與革命黨之間的矛盾——不對個別人做褒貶的革命因果研究

 

啟發中國革命的日本思想

中國革命的理想乃是由日本思想所啟發——啟發維新革命理想的是中國思想——英國思想的輸入之於法國革命,正如日本所謂《百科全書》的影響——奴隸法國嚮往英國的自由,相當於亡國的中國嚮往日本的國家民族主義——日本的國家民族主義,成為直接否定清朝的革命哲學——古今革命都是少數青年書生的事業——維新革命、法國革命及俄國革命的例證——不是中國民族的亦步亦趨性而是出於對革命理解的普及——與驅逐孫文無關的日本留學生革命化──考試及第而取得官位者不能理解中國革命——日本切不可如英國給予法國革命思想指導般,毫無自覺

 

革命黨的覺醒時代

排滿民族革命已成功的今天,為什麽還需要興漢革命——排滿革命的元勳們貽誤去留的原因——排滿革命是興漢革命的前提運動——日本對於今後不免出現革命亂象的中國應予徹底的理解——與法國、日本一樣,革命並非兵力之勝敗而是一場思想戰爭——依靠暗殺成功的日本維新革命—祕密結社時代的各思想體系——章太炎與孫文之爭——受東京政府廹害的時代——故人宋教仁君的國家主義統一論與祕密聯絡時代——與孫文訣別的革命系統軍隊運動——青年土耳其黨的實際教訓——支那浪人們的滑稽劇

 

中國革命運動之概觀

一切愛國革命都始於排外黨——因為中國革命黨思想源出日本,所以便視其為親日分子,這是完全沒有道理的——革命黨在某種場合成為最强烈排日運動中堅力量的理由——愛國革命領導人之一的故人宋教仁君受到孫系浪人的排斥——鄙人對宋君所持的立場──在間島問題上宋君抨擊日本的苦衷──革命黨的拒絕借款運動──支配新統治意識的影子政府《民立報》——廣東的失敗與趙聲的大器——「中部同盟會」運動與對譚人鳳的評價——發起軍隊運動的手段——黎元洪非首義元勳,而是作為革命黨的俘虜被强廹上位——革命黨的輿論運動與粵漢鐵路國有化的導火線——相當於杜伊勒利宮之波旁王室的的紫禁城賣國皇族——從四川燒到武昌長沙的烽火

 

置身革命漩渦中的批評

孫文、黃興、譚人鳳、宋教仁並非革命爆發的計劃者——四川動亂及長江各省起事均係氣運所致——炸彈爆炸引起的武昌首義——日本人與中國革命無關的論證——作為證據之一的上海光復親歷談——日本人的道德共鳴不等於革命援助——占領東京公使館與東京市民無關——革命黨自身應成為發號施令者的規定—老譚沒有成為武昌的指揮者是根本性的失策——沒有聽從宋君組織軍政府的建議是黃興的失策——黃興的敗走是自取其咎——宋君的占領南京方針——從出入敵城親見革命黨人的興國冒險氣魄——所謂中國悲觀論者,跟用德川時代的日本觀來類推亡國的外人並無二致

 

南京政府的成立真相

沒有脫離封建奴隸心態的現代日本人——被支那浪人捧為神轎的黃興的禍因-——最終占領南京也沒有依賴日本人——故人宋教仁的大局眼光和一貫行動——設立中央政府時的苦心——章太炎否認黃興宣言——因大元帥一詞的弦外之音而導致形勢逆轉——孫文的歸來與浪人團的擁戴——張繼調停孫宋矛盾——無寸功而不肯辭請大總統的孫文之心理——孫文的歴史功勳在於建國之際宣布共和政體一事——革命期間一般國民不理解新政體之日本及法蘭西前例——盧梭對共和的不理解——《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組織大綱》從完全照搬歐美經驗到構建獨立的東洋共和政體——與孫文握手言和的宋教仁在憲法上的讓步是其最大失策——中央政府的籌備者在政府成立之時卻受到排擠陷害

 

南京政府的崩潰經過

宋教仁君負責編纂統一共和政體憲法——日本元老勸告南北妥協的謠言和宋君任遣日全權大使的流產——孫黨日本人的反宋運動和孫文本人的迷惑——盛宣懷再世的孫文之漢冶萍借款談判——違反革命根本精神的孫文四面楚歌——張繼與宋君苦苦支撑風雨飄搖的孫政府——孫文從一開始就不該當革命政府首長——投袁成為孫文唯一活路——日本援助中國革命的說法不但虛妄而且有害——日本須以法國援助北美獨立以後,兩國國交反生阻隔為戒——南北議和是大勢所趨——反省日本朝野的互不相容以及妄動

 

投降將軍袁世凱

上天不降英雄予中國——沒有理論只用超人觀來看孫察袁,乃中國人崇拜情結的表現——袁世凱只是作為乞官者被偶然起用——袁氏不是篡位的奸雄而是平庸的忠臣——袁世凱被起用後立即向武昌派遣歸降密使——被全國起義浪潮席捲下的袁內閣之投降方針——作為事大主義者的袁氏戰戰兢兢地跟隨革命風潮——袁世凱不像端方那樣被殺只是因為靠近京漢鐵路──扮演中國勝海舟角色的莫理循——「革命」作為統治者迎來了議和使——事大主義者唐紹儀一變而成為革命軍的招降使——打壓革命的英國及其附庸國日本——令革命取得成功的北京最後一爆——良弼被炸死與袁世凱險遭暗殺,突破日、英的阻礙令清帝退位——何謂玩弄官革兩軍的奸雄——革命終結時才返國的孫文的唯一任務就是對袁世凱交涉但一敗塗地

 

英國公使買辦袁世凱

日英同盟與中國保全主義無法兩全——日英同盟若不造成俄國的恐懼,即未能達成當前本應具有的意義——日本以正義為根據的中國保全主義,與英國的資本侵略——日本占領南滿是上天的安排——英國主張長江流域各省為其勢力範圍沒有任何根據——為了中國北方引發日俄戰爭,為了中國南方則會導致日英開戰——反映英國資本侵略的日本對中政策——日本比起迦太基更像羅馬——難以辨別日本的對中政策是意圖分割,抑或保全全國——打破英國的資本侵略後即可提倡中日合作——從保全主義的本來面目墮落下來的日本,自然招致中國的憤恨——南京政府即因國民對日本的反感而遭推翻——擁立自身買辦,對日本大肆構陷的英國——對於中日交涉在英國主導權下行之的中國,被保護國的同志們應聯合起來,要求同在英國支配下的日本發揮其主導權——英國人的活躍與醉眼迷濛的當代孔明——英國巧妙操作同族相食的下等人種統治政策——革命黨在日本墮落外交之下成為犧牲品的悲慘末路

 

十一 為警戒日本而奉北京為中心

對黎元洪、袁世凱本身的批判,其無用有如朽木與糞土之比較——浮沈於追求統一浪濤中的孫袁兩人——正如孫文不是革命發起者,袁世凱也不是統一南北者——中日同盟的必要條件,即是必須以北京為首都——北京兵變並非袁世凱之謀略——儘管有如東方的德奧同盟,卻無法理解的中日兩國——南滿洲為日本領土,中國沒有主張主權的理由——支那浪人、學者等對國權的缺乏自覺——南滿是保全中國的萬里長城——忘卻占領南滿意義的日本陷入外交墮落——因應各省獨立,俄羅斯隱藏在蒙古獨立名義背後的對蒙侵略——為了日俄的野心而以北京為中心,只能使位於關中的袁世凱稱王——忿忿不平返國的愚人島康樂團——見不到一位警告故國錯誤政策的仗義之士——有意親日的故人宋君等遭到的重大打擊——回想與故友的激辯流下斷腸之淚——日本在北京兵變中出兵的嚴重愚行——在中國革命的同時,日本對外政策應做根本的變革

 

十二 亡國借款的執達員

統一南北者為「北京」——因反對四國借款而起的革命,若加上日俄變為六國借款,是否就不會被反對?——財政監督——六國借款並非日本對抗美國的勝利,而是英國投資的執達員——清朝滅亡後更有六強準備割據?——譚人鳳的第一聲獅吼——宋教仁、黃興反對,各省呼應——亡國官僚唐紹儀逃亡至天津——面對盛宣懷般命運的降臨,束手無策的袁世凱——一年半的抗爭終於演變成第二革命——日本為何不效法美國退出?——支配日本歷代內閣的「愚蠢」與「驕傲」——今後勿再以借款扼殺革命精神——外國對中國的財政監督,令人不禁想起維新後日本自身與英國在財政監督上的借款交涉——回顧維新前盛行賄賂,以及歐洲列國會議中的公然納賄送賄——從侮辱革命黨的反對借款論,看現代日本的墮落——比較法國革命期間與清朝滅亡前的財務狀況——從三級會議到巴士底監獄,從資政院到武漢——同一國家內亡國階級與興國階級天壤之別的思想行為——法國革命黨與中國革命黨同樣都有意重整瀕臨破產的財務狀況——幕府並非因將軍被打倒,而是因財政破產導致自取滅亡——因革命之亂導致財政破產的說法是倒果為因——中日兩國並非如昔日英法般的世仇宿怨關係——以東西方文明態勢逆轉的歷史意義來看,日本正是東洋的希臘

 

十三 財政革命與中世紀代官政治

革命領導者對財政革命主張之概略——借款不能算是財政政策——黃興的國民捐與內克爾的獻金法案——掠奪是不以組織型態徵收的稅賦;稅賦是將掠奪合法化——從路易十六到拿破崙,十年來作為掠奪政府的事實——內克爾與黃興的差異,在於對財政革命根本精神的不同——須使今後中國認同法國政府合理化的掠奪——維新革命否認財產權的原因——譚人鳳的官僚財產沒收論與塔列朗的教會領地沒收論——中國的官僚階級是一切政治罪惡、財政破產的根源——中國不見如日本、法國般的封建制度,是由於不容許割據的地理特徵——中國以中世紀代官制取代封建諸侯的政治管理,從中世紀一貫延續至今——改朝換代是將反抗代官政治的國民運動英雄化——沒收土地成為小地主國,奠定富強根基的日本與法國——官僚若遭掠奪,中國便失去財政整理之基礎——中國的官職只是純粹的營業權——革命應有的要求是打破中世紀的代官政治——中國革命至今只是揭開序幕——掠奪與沒收是財產整理前的基礎工程——借款對財政整理無異於飲鴆止渴——並非僅是稅法整理,而是對徵稅者本身的徹底顛覆——法國徵稅者本身造成財政紊亂的案例——日本加入五國財團,無論從正義或從國家利益的角度都沒有意義——無法期待黃興、譚人鳳達成改革,就像無法要求西鄉隆盛、盧梭一般——以盜賊的計算表來計算收支是官僚與學者的愚蠢表現

 

十四 中國危機與天人不容的二次革命

投資國和貿易市場是否應該旁觀革命亂象——干涉的權利和革命應該得到援助的權利——為了長遠的利益和日本自身的存亡,可以犧牲幾十個月的貿易額——英國的財政優越權乃是中國所不容——以法國革命帶給歐洲的恐懼來看,日本根本沒有理由鎮壓完全不恐怖的中國革命——恐怖時代國家的發狂不是革命的常態——單純為了財政革命而沒收修道院財產,成為對四鄰政教一致國家的挑戰,乃是法國革命的不幸——維新革命不成為恐怖時代,而法國革命卻成為歐洲的恐怖史,原因乃外國干涉之有無──中國革命發展成為日本維新革命或法國恐怖革命,端視日本的態度——即使從貿易的考量和整理幣政這一類低級外交政策來看,干涉也是不利的——為何一次革命的四國借款不恐怖,但二次革命的五國借款卻如此令人害怕--若中國再次出現「團匪」之亂,就難免產生對內對外的「九三年狂亂」--亡國階級領導的法國以及興國階級領導的革命法國,它們分別相對於瓜分同盟軍的攻守地位正好倒置--愛國革命黨決意對日抗争──討伐中國之時就是日本亡國之際──加在二次革命上的軍資借貸干涉行動──對中外交的無知墮落終將引來神靈的懲罰──以討幕為名顛覆三百貴族及武士階級乃上天的戰略──今時今日選擇段、馮、岑、唐、黎等亡國階級,猶如維新後在水户、仙台兩藩尋找將軍的繼承者──革命的實質是「興漢」兩字──所謂「尊王」是掃除中世階級,讓皇帝成為國民的大首領,實現大統一的正義──「排滿」中包括排斥侍奉滿人的漢族官僚,猶如「倒幕」時排斥以幕府為盟主的一切諸侯武士──對於明治天皇之如拿破崙,帶動民主統一革命的不理解——南朝悲劇之於維新革命,正如明末義士給予排滿革命感情動力一般——致力倒幕的諸侯武士最後都免不了兔死狗烹的命運;同理,在排滿革命中攜手合作的漢人官僚,功成之後也免不了被殺——革命分兩個階段,數年後還能保留興漢的本義是天意──破壞二次革命的孫文與阿部某局長——暗殺宋教仁的主犯是陳其美,袁世凱與藏鏡人是從犯──排斥袁、孫,推黎為正式總統是宋的祕策──宋君給于右任的遺言—─陳其美在獄中毒殺兇手又使之逃亡──所謂二次革命乃殺宋兩犯藉弔宋之死為名起兵──宋君之亡靈與鄙人之三年離境命令

 

譯者說明

譯者補記

 

書籍代號:0UAH0028

商品條碼EAN:9789578654808

ISBN:9789578654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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