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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五部.卷三:帝都亂象

作者:月關

出版品牌:野人文化

出版日期:2015-02-16

產品編號:9789863840435

定價 $250/折扣1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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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為情郎殺皇孫懲忠臣,盡顯武曌皇權衰敗之跡!

破億讀者追捧跳坑推薦,只有 月關 擁有地表最強號召力!

 

作品總點擊超過一億次!網路架空歷史小說代表作家、Google 搜尋十大中文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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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語殺皇孫,情郎鬥群臣;帝都,亂象迫西山!

武則天心疼小情郎張昌宗受委屈,不惜杖斃皇太孫和武氏郡王;張昌宗隨後趁機躲到長安避禍,卻又招惹當地望族,導致望族之子受害慘死,自此張昌宗便成為群臣欲除之而後快的奸佞。

 

御史臺首先指證張昌宗等人貪汙,張昌宗反咬宰相魏元忠結納私黨,憤怒的武則天因此宣判魏元忠謀反;百官在此時齊聲力挺魏元忠,張昌宗二人於是收買朝臣作為人證,卻不知卻陷自己於更混亂的朝廷鬥爭之中……

 

女帝一朝總共換了七十多名宰相,平均一年要更換五名宰相,歷史上可謂空前絕後。雖說武則天有意利用此舉鞏固權力,卻也造成帝都朝政混亂。身處風暴中心的楊帆眺望著宮城恢宏氣象,卻心道:難道女皇時代已近崩毀了嗎?

 

全系列:五部共25卷,目前出版到第23卷,預計2015年4月出版完畢。

 

月關

起點中文網白金作家。原是中國東北部某國有銀行二級分支行高級業務主管,現已辭職專事寫作。曾以夢遊居士發表過《成神》、《顛覆笑傲江湖》兩本小說。2006年,於起點中文網以月關之名創作《回到明朝當王爺》,自稱其名出自「秦時明月漢時關」,取其中二字,簡稱「月關」。

 

從2011年開始連載的《錦衣夜行》,再創月關寫作高峰,於起點中文網所舉辦之金鍵盤獎中,以領先第二名整整一倍的優勢,獲得讀者票選2011年度冠軍作品。月關也連續兩年獲得讀者票選第一、第二名作家。

 

月關與酒徒、阿越並稱大陸三大新歷史小說名筆新秀。作品有《回到明朝當王爺》、《大爭之世》、《一路彩虹》、《步步生蓮》、《狼神》、《錦衣夜行》。

 

 

  第一O四九章 項莊舞劍

 

  已婚的公主回宮就如同回娘家,不管她此來究竟是想見誰,按照皇室禮儀都要走一遍一套固定的程式,例如:先向皇太后問安,依序再向太后、皇帝、皇后問安;如果有太子,太子比她年長,還要向太子、太子妃問安。武周朝是女皇帝,所以沒有皇太后也沒有皇后,雖說東宮一直放著個儲君,可以前那樣子根本就是一位囚犯,太平雖然受寵也不敢犯忌前往拜望。如今不同了,皇太子的處境比往昔好了許多。

  太平公主從長生院出來,便向皇太子宮趕去。

  「吧嗒!」

  太平正姍姍而行,肩頭忽然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打了一下,太平扭頭一看,就見一枚青紅相間的大棗正在地上,抬頭再向遠處一瞧,就看見楊帆那小冤家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笑得滿臉陽光。

  太平公主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向他姍姍走去,隨侍背後的兩名公主府侍婢很識相地站住了腳步。太平公主嫋嫋娜娜地走到楊帆面前,板著俏臉道:「你沒事做嗎,在這裡閒逛什麼?」

  楊帆道:「誰說我在閒逛,我這不是正在巡視宮闈嗎?」

  太平公主睨著他道:「你會這麼恪盡職守?」

  楊帆笑道:「我要休沐了,不得到處看看?朝廷放授衣假時我正在長安忙著籌備迎駕,一直不得休沐。如今得武大將軍允准,從明日起休沐半個月,我打算和家人到外面走走。」

  大唐制度,內外官員五月給田假,九月給授衣假,分為兩番各十五日。武周朝一併沿續下來。

  太平道:「如今已經過了最好的踏秋時節,你怎麼忽然有興致出遊了?」

  楊帆嘆了口氣,道:「安樂公主府天天大宴賓朋,絲竹不斷,也不知她這喬遷宴要辦上幾天,實在被她煩的不得安寧。正好出去走走。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太平公主有些意動,低聲問道:「你想去哪裡?」

  楊帆道:「岐州,周文王鳳鳴岐山之處,去那裡置些良田。」

  「岐州?」

  太平公主忽然想起上官世家就是岐州第一大地主,楊帆到岐州去置地買田?騙鬼呀,十有八九是為了陪上官婉兒,不用問,婉兒這兩天也肯定告假。這個小冤家,別人問起才順口邀請,毫無誠意!

  太平公主心裡酸溜溜的,便道:「你們雙宿雙棲的,我才不去礙眼!」

  楊帆嘿嘿乾笑,倒也沒有再度邀請。其實太平只猜對了一半,楊帆是陪婉兒不假,卻也是想讓婉兒母女有機會在一起,如果真把太平公主也邀請同去會有諸多不便。

  太平轉身要走,忽又站住:「對了,我剛剛收到消息,御史台有人要對二張不利,幕後策動其事的人其實是樊川杜家。」

  楊帆知道太平在御史台有人,籌謀對付二張絕非小事,必然會有許多人參與謀劃,所以不可能一點風聲也透不出來,不過太平能一口說出推動此事的人是杜敬亭,可見參與其事的人就有太平的耳目。

  楊帆道:「二張聖眷正隆,此時對付他還不是時候。」

  太平嘆了口氣道:「杜敬亭是被亡子之恨沖昏了頭腦了!」

  楊帆道:「杜敬亭怒火攻心,可御史台那班人不該這麼不理智吧?如今二張剛剛立下著書立言的功德,此時更加不宜對他們發難了。」

  太平道:「御史台謀劃此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事先也不曾料到二張恰於此時獻書,如今他們雖知時機不妥,可是有些事已經做了大半,此時收手,前功盡棄,而且會打草驚蛇,說不定還會遭到二張的反噬,他們已無法收手了。」

  楊帆沉吟片刻,道:「僅憑御史台的人,怕是沒膽子這麼做。魏相執掌御史台多年,諸御史多是他的舊部,這件事是魏相在策劃吧?」

  太平公主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楊帆,她知道楊帆不會無端問起此事,必定還有下文。

  楊帆道:「魏相是皇太子的人……」

  太平覺得有些刺耳,馬上強調道:「魏相是李唐的忠臣。」

  楊帆笑了笑,不想與她爭辯這其中的區別,轉而問道:「妳尋太子可是想請太子出面,叫魏相收手,亦或有個準備,一旦失敗為他們收拾殘局?」

  太平公主搖搖頭道:「都不是,太子絕不能牽扯到這些事情中去。此事已無法善了,我以為如今雖非最佳時機,卻有一個優點,正因為這不是向二張發難的好機會,所以母皇不會相信這次向二張發難是蓄意所為。如此一來我們倒可以藉此試探一下,看看母皇對二張究竟有多少袒護!我去太子宮,只是既然進了宮,且去探望一下,這件事我根本不想讓他知道。」

  楊帆道:「妳不是為太子而來,那就是衝著皇帝而來的?」

  太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聽你的吩咐,向母皇推舉二張為王嗎?」

  楊帆笑道:「瞧妳這麼幽怨,好像被我欺負了似的。那我如此殫精竭慮,為的又是誰呢?」

  太平公主瞪了他一眼,轉念一想,自己雖是依照他的話而來,可他所謀劃的一切可不都是為了匡復她李家的江山嗎?太平心中一暖,便柔聲道:「好啦,人家知道錯啦,你楊大將軍勞苦功高行了吧。待來日,人家做牛做馬的還報與你就是了。」

隨後太平公主轉身離去,楊帆望著她的背影微笑,抬頭看看天空,喃喃自語道:「要變天啦……」

 

 

  翌日一早,楊帆攜家人悄然遠遊岐山。同一日,上官婉兒攜母親鄭氏離開長安前往岐州,那裡不只有上官家族的大量良田,還有一幢老宅,婉兒是陪侍母親散心去了。

  這兩件事並沒有引起別人的關注,這天最引人注目的事是女皇對參與《三教珠英》編撰的四十七名官員名士的褒獎,有加官進爵的、賞賜宅田的,張易之和張昌宗則分別加封為恒國公、鄴國公。

一直以為晉封公爵的除非是開國功臣、或是戰功赫赫,亦或是位至宰輔掌持國政數十載的老臣。就算當年的薛懷義也有兩度率兵出征,「擊退」突厥來犯之敵的戰功,又主持修建了明堂和天堂兩大宏偉建築,這才得以晉封國公,張家兩小兒有什麼功勞,誰還不知道這《三教珠英》究竟是誰編撰的,兩兄弟居然盡封國公?

  文臣不服氣、武將不服氣,祖上立下軍功才得封侯的功臣後裔更不服氣。自家祖宗拿命拼都沒得到一個世襲國公的爵位,張家兩小兒陪女皇睡了幾覺就混到國公,誰服氣?就在這樣的潛流湧動下,御史台對二張的第一次進攻開始了。

  二張是受女皇庇護的,這次對二張發動進攻,無異於是向女皇的權威發動了一次挑戰。就在二張受封國公的第二天,侍御史張廷珪彈劾尚方少監張昌儀收受賄賂。於是武則天下旨,命張昌儀到案。

一天之後,司刑正賈敬言上奏:「張昌宗強買人田,應徵銅二十斤以代罰款。」

  這次事情雖然牽涉到張昌宗,可事情實在太小,處罰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武則天雖然寵愛張昌宗,但官員依法辦事,又於她的愛郎無甚大害,武則天還是沒有引起足夠的警惕,於是准奏。

  第三天,御史台對張昌儀受賄案的審理有了新發展,這次連張同休、張昌期都成為受賄案的共犯。

  張昌儀被御史台拘審的時候,張易之和張昌宗就很茫然,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以為,他們有什麼事都是直接求到女皇頭上,可這一步涉及司法,他們沒有道理讓女皇輕易干涉,然而讓他們自己想辦法,他們又不知該走什麼程式、經由什麼門路。

  這對溫室裡長大的小花不只在御史台沒有一個爪牙,而且根本不懂官場上的一切規矩和辦法。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依仗特權,特事特辦,一旦讓他們循正常規則辦事,他們根本就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張昌儀被御史台拘押,還審訊階段,一時半晌不至於出現什麼緊急情況,所以二張倒還沉得住氣,畢竟他們有女皇撐腰,底氣還是有的。可是第二天張昌宗就因強買人田被罰了款。

  洛陽那邊的大戶豪門隨皇帝搬來長安後,都在買宅置地。土地是權貴們最熱衷的財富,哪怕家裡堆一座金山,也不及萬頃良田讓人感到踏實,那才是傳之萬世而不易的財富,張家自然也不能免俗。

  張家的確有倚仗權勢強買人田的事,罰的錢雖然不多,問題是他堂堂國公,這個面子他丟不起。張昌宗正自懊惱的時候,張同休和張昌期也被牽連進了貪腐案,被御史台拘審,二張更加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御史大夫李承嘉再次當朝彈劾,矛頭直指二張:「陛下!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貪腐一案,可能牽涉到恒國公、鄴國公,請陛下恩准,鞫[1] 二張到台聽候審訊。」

  此時,武則天已經覺察到他們的真正目標是誰了,武則天不動聲色地道:「准卿所奏!」

  她倒想看看,還有誰會現身!

 

 

[摘文2]

 

第一O五O章 舉重若輕

 

 

 

 

  關中的秋天已經有了幾分寒意,尤其是清晨剛剛下過一場小雨,更是寒意寥峭。太陽升起的時候,依舊有一抹氤氳霧氣徘徊於山嶺之間,讓那遠山近水、青天大地宛如一幅濃淡相宜紛繁有致的水墨畫。

  阿奴對這等景致早已司空見慣,不以為奇。她陪著身懷六甲的古竹婷坐在一輛鋪著柔軟皮褥的輕車上,兩側窗子只拉開一道縫隙,二人也不觀望風景,只在車中絮絮交流著懷孕生子的心得。

  這樣的關中秋景對自幼長於深宮的上官婉兒卻是難得一見的景致,岐州地面雖有上官家族數百頃良田,她也從未去過,對婉兒來說,那只是帳本上的一行數字。不過此時她卻顧不上欣賞沿途風景,因為愛女與她同車。小傢伙一路上要吃奶要撒尿,時不時的還要咿呀叫喚著讓娘親逗她玩。幸好旁邊有小蠻幫忙,婉兒那雙擺弄慣了文房四寶,只會揮灑詩詞歌賦的手伺候孩子雖顯笨拙,卻還應付得來。

  楊帆帶著念祖和思蓉坐在頭一輛車裡,左右的車窗被兩個孩子堵得嚴嚴實實,他們趴在視窗,探出頭去,興致勃勃地看著沿途景致,時不時的大呼小叫一番。楊帆坐在車中,只好時不時的拿他們的小屁股當成手鼓拍打兩下解悶。

  兩側山嶺上的植被漸漸呈現出五顏六色的色彩,泛黃染綠、浸紅透紫,色調分明,紛呈如畫。秋風把蘆花紛紛揚揚地送上青天,天空中一行雁影展翅飛過……

  進入岐州地面,婉兒和楊帆坐到了同一輛車上,楊帆像個老太爺似的半癱在座位上,楊黛兒就趴在他的胸腹之間,手舞足蹈的往上爬,費盡力氣,卻也只能偶爾伸出小手,摸一下爹爹的臉頰。

  然後她便一路滑下去,卻被楊帆用肚皮用力一彈,止住下滑的勢頭,讓她繼續攀登。黛兒的精力旺盛的很,對這種看起來很無聊的小遊戲樂此不疲。

  婉兒向窗外望了一眼,柔聲說:「郎君,從這裡開始,就是咱們家的地了。」

  婉兒自從受寵於女皇,便被賜還了家族田產,不過她從來沒有到過這裡,只是每年能在帳簿上看到田畝的變化和收成。不過此番遊岐州,專門管理岐州田產的管事一路都伴隨著,已經向她介紹過這裡的情形,所以她很是清楚。

  楊帆攬住女兒,歪著頭向外看了看,黛兒趁機揪住了他的鬍子,興奮的直蹦。楊帆已經二十八歲,依禮可以蓄鬚了,他的鬍鬚剛剛蓄起,修剪的非常整齊漂亮,黛兒抓到爹爹的鬍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楊帆托了托她的小屁股,把她托高一些,對婉兒道:「咱們家的田地都在這邊嗎?」

  婉兒道:「咱家的地並不都在一塊。要靠近水源的才是上等肥田。不過如今看到的這一片卻是咱家最完整的一塊地,按照如今的速度,從這裡開始咱們得走到晌午才能走完……」

  楊帆一邊聽著婉兒解釋,而黛兒在楊帆懷裡眉開眼笑地去摸他唇上的短鬚。婉兒睨了楊帆一眼,揶揄道:「你此番出遊,該不是為了逃避因二張而起的這場風波吧?」

  楊帆道:「二張這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沒什麼好逃避的。我這一次,就是為了陪妳出來散散心,讓妳們母女倆兒多親近一下。至於京裡這場爭鬥,真沒什麼好看的,因為……勝敗早有定論!」

 

 

  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三兄弟相繼被御史台拘訊,御史台準備的十分充分,面對如山鐵證,三人無從抵賴,只好承認他們貪贓索賄共計四千餘緡。

  一緡等於十貫,這就是驚人的四萬餘貫,四千餘萬錢。張同休是司禮少卿、張昌儀是尚方少監、張昌期是汴州刺史,三人中只有一個張昌期算是有實權的官員,而且上任沒多久,便能收受賄賂四千餘萬錢,他們能替別人辦什麼事?

  其實給他們行賄的人都是衝的宮中二張,這錢也大部分落到了二張手裡,御史台拘押他們的最終目的也正是想證明二張貪污。可張同休三兄弟並不蠢,他們很清楚:只要二張不倒,他們就沒事。

  別人的賄賂都是送到他們手上的,和二張直接聯繫的只有他們三兄弟,三兄弟咬緊牙關,就是不承認此事與二張有關聯,御史台又不敢對他們動刑逼供,這案子審到他們身上就陷入了僵局。

  張同休三人犯下的罪行明顯是不能和二張直接扯上聯繫了,御史台只好另想辦法。辦法還真找到了,因為依照大周律的連坐法,以張同休三人所犯的罪行,舉薦他們為官的張易之和張昌宗應該連坐。

  於是這日早朝,御史中丞植彥范向皇帝稟報這樁貪污案的審理結果:「陛下,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貪腐案已經審結,三人共貪贓四千餘緡,應依法嚴懲。此三人是張易之、張昌宗舉存,按連坐法亦應免官治罪。」

  如今二張身為國公,原來的官職已不值一提,他向皇帝請求免去二張的官職而非削其爵位,免了官職不過少一份俸祿,對二張而言並沒什麼重大損失。可皇帝只要答應,那就意味著在這場交鋒中御史台大獲全勝。二張的威望受到折損的同時,御史台不但剪除了他們的重要黨羽,還能將一些依附二張這棵大樹的猢猻嚇跑。

  武則天朗聲道:「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罪行確鑿,著即免去官職!」

  武則天神色凜然,治貪是她登基以來一直著力推行的一項基本國策,她不會在這種事上自打耳光,如果她循私,動搖的將是她自己的威望。御史台下了一招死棋,逼她應戰,她就只能棄卒保帥。

  可是張同休三人被帶出了大殿時,夷然不懼,神色倨傲,只要二張沒事,他們隨時都能捲土重來,御史台的手段只是讓他們心生鄙夷。

  植中丞踏前一步,咄咄逼人:「陛下,張易之、張昌宗以法連坐,亦應免官。」

  武則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對免冠伏地聽罪的張易之和張昌宗道:「桓中丞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恒國公、鄴國公,你二人可知罪嗎?」

  張易之頓首道:「臣知罪!不過臣與昌宗有功於國,依法可以抵罪。」

  武則天眉頭微微一挑,問道:「你二人有何功勞,當面講來。」

  張易之道:「臣與昌宗,曾主持編撰《三教珠英》,有教化之功!」

  武則天道:「諸位宰相,二張有著書之功,可以免罪嗎?」

  宰相魏元忠奏道:「陛下,二小著書雖然有功,然二小已因功封爵,其功已賞,怎能再抵其罪!」

  大殿上微微有些騷動,百官雖然瞧不起二張,可是很少有人敢公然以輕蔑的語氣稱其二小。加上二張如今已經晉封國公,論爵位還在宰相之上,可魏元忠居然當著皇帝和二張的面直斥其小,這話裡面的硝煙味已經很濃了。

  二張憤怒地抬起頭來看向魏元忠,武則天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喜怒,她只是輕輕轉向二張,淡然道:「依魏相所言,你二人著書之功已得封賞,故功不能抵過。你二人還有其他功勞嗎?若是沒有,朕當依法處治。」

  張易之冷冷地盯了宰相楊再思一眼,楊再思阿諛二張,儼然門下。被張易之一盯,楊再思站不穩了,只好硬著頭皮出班奏道:「陛下,臣嘗聞恒國公、鄴國公合造神丹,陛下服之,龍體康泰,此乃莫大之功,可以抵罪。」

  魏元忠又驚又怒地道:「楊相,魏某怎麼不曾聽說二小曾合造神丹,為陛下祛病!」

  楊再思迴避著他憤怒的眼神,吱吱唔唔地道:「呃……,此事是楊某在宴席之上偶然聽恒國公提起,恒國公、鄴國公居功而不自傲,不曾張揚過,魏相公不知其事也沒什麼稀奇。」

  魏元忠還待再說,武則天已搶先道:「不錯!楊卿所言確有此事。朕年紀大了,若非楊卿提起,朕倒是忘了。朕曾染恙,是恒國公、鄴國公合造神丹,朕服下後方才痊癒。魏相以為此功可以抵罪嗎?」

  魏元忠心知皇帝這是鐵了心要保二張,什麼合造神丹,這兩名小兒除了在床笫之間取悅女帝,哪會製造神丹?可皇帝都親口承認了,總不能說皇帝做偽證吧,魏元忠只好俯首:「既如此,可以抵罪!」

  「哈哈哈哈……」武則天豁然大笑,把龍袍大袖一甩:「退朝!」

  張易之和張昌宗連忙戴好冠帽,站起身來,用挑釁的眼神睨了眼魏元忠、植彥范等大臣,一溜煙地跑上御階,一左一右攙起武則天,彷彿得勝還朝的大將軍似的揚長而去。植彥范與魏元忠對視了一眼,嘆然若喪。

  朝會方散,太平公主便聽說詳情。她站在池旁,將一把魚食拋下,看著群魚爭食的場面沉默不語。

  太平嘆息道:「如此煞費苦心方才破獲這樁貪腐大案,結果卻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依舊不能撼動二張。母皇庇護,二張有恃無恐,今日受這一番攻訐,來日必思圖報復,朝廷從此多事了。」

  莫雨涵沉默片刻,悠悠然道:「賣官鬻爵、貪贓枉法,所損害者乃是國家,君王是國家的主人,對他們尚且如此庇護,可見其之關愛。然則若是二張篡國,陛下還會庇護他們嗎?」

  太平怵然一驚,驀回首,卻見莫大先生笑望群魚競水爭食,神色一派恬淡。

 

 

 

 

 

 


[1]音同局,審判訊問

 

書籍代號:0NSM0153

商品條碼EAN:9789863840435

ISBN:9789863840435

印刷:黑白

頁數:288

裝訂: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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