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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01

311後,療癒1億2千萬日本人的繪本《活著》

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 游珮芸

同樣的故事隱藏了多重版本,每個人讀出的況味肯定不同。 但,相同的是,每個人都至少可以在其中找到糾心的一句話, 或是一個畫面場景,在心中贊同的說: 「是的,這就是活著。現在,我活著,這就是生命!」

  1931年出生的谷川俊太郎,今年85歲,是一位日本家喻戶曉的「國民詩人」。其實你我也不陌生,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日本第一部電視動畫----手塚治虫的《原子小金剛》,或是看過宮崎駿的《霍爾的移動城堡》,這兩部動畫的主題曲,就是谷川俊太郎所填的歌詞。

    谷川的頭銜很多,除了是詩人,他還是劇作家、散文家、翻譯家、繪本文

字作家,也寫小說,同時也曾為數百首歌填過歌詞。谷川17歲就開始在文學刊物發表詩作,1952年21歲時,出版首部個人詩集《二十億光年的孤獨》,即震撼日本文壇;可以說成名甚早,且一路走來,筆耕不輟,名符其實是個「著作等身」的大作家。

我在日本唸書時,買過幾本谷川的詩集,他的詩並不晦澀,多半好讀、耐讀 ; 意象清新獨特,總是有令人低迴的亮點 。對我來說,谷川俊太郎是不折不扣的語言魔術師。這首「活著」原為14行的短詩,是谷川很早期的作品,之後,這首詩又被收進日本國小的國語教科書中。

記得2011年311東日本大地震之後,網路上流傳兩首日文詩,都由知名演員朗讀,以鼓勵受災民眾並撫慰人心。一首是宮澤賢治的「不怕風不怕雨」,另一首就是谷川俊太郎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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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樣一首日本多數民眾可以朗朗上口的現代詩,要配上插圖成為繪本,卻相對困難。因為詩文中的意象鮮活,卻也充滿詩意的留白與思緒的跳躍 ; 雖點綴了具象的景物,卻也撩撥了抽象的概念。

畫家岡本義朗的詮釋方式,著實令人驚艷!書名頁上停了一隻蟬,第一個跨頁即是相對於「活著」的「死亡」,一隻夏蟬的殘骸……。岡本跳脫原本詩文的框架,以畫面和鏡頭「導演」了一部無聲的微電影,讓讀者可以用無字圖畫書方式解讀《活著》裡的連續圖像,同步體驗一個小男孩暑假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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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緻寫實的場景與圍繞在小男孩那一天生活中的家人、鄰居或路人的活動與表情,是如此平凡、如此日常,在在讓讀者感到親切與熟悉,彷彿是自己童年中的某個片段。而此時,谷川俊太郎的詩句,就像是「微電影」中意味深長的旁白,與畫面互相補足、並更加擴充延展,圖與文的協奏,允許、也邀請讀者一面看著畫家演繹的圖像,一面將詩句中的意象,轉譯成自己版本的「微電影」。

所以,這是一本隱藏了多重版本的繪本,它留了大量的空白,讓讀者去填補。每個人讀出的況味肯定不同。但,相同的是,每個人都至少可以在其中找到糾心的一句話,或是一個畫面場景,在心中贊同的說:「是的,這就是活著。現在,我活著,這就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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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 游珮芸

台大外文系畢業,日本御茶水女子大學人文科學博士。出生在台北。住過東京、京都多年,旅行過世界二十多國,現在落腳台東,任教於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譯有數十本各國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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