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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諜魂(電子書)

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

作者:約翰・勒卡雷 John le Carré

譯者:宋瑛堂

出版品牌:木馬文化

出版日期:2020-02-05

產品編號:9786263140318

電子書書號:T0EJC6003-E

售價 $238/電子書點數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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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內容簡介
  • 作者簡介
  • 譯者簡介
  • 書摘

「他的毀滅,正是他的成就。」

諜報小說經典巨作,暢銷半世紀,全球銷售大破三千五百萬冊!

日本早川文庫讀者票選 間諜小說第一名。

《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 Top 15 Spy Novels 最佳間諜小說第一名。

獲選《TIMESAll Time 100 Greatest Novels《時代》雜誌百大英文小說。

史上唯一,榮獲CWA英國犯罪推理作家協會「金匕首獎中之獎」最高榮譽。

 

利馬斯當了一輩子的英國間諜。

當他在東德的情報網絡被敵手破獲,旗下情報員遭到清剿殆盡後,他已做好返國後將會受懲遭冷凍的準備。然而,「圓場」的老總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個計畫,一場能讓他挽回顏面、甚至是復仇的反間密謀。

利馬斯義無反顧地回到「寒冷的外面」,準備消滅他此生最大的對手,共產東德行動部門的頭子——穆恩特。

然而,利馬斯慢慢發現,欲從那「冷處」歸來,他必須燃燒最滾燙的鮮血,與他人最無私的信任……

 

「《冷戰諜魂》是一部革命性的間諜小說與驚悚作品,言簡意賅、結構嚴謹,頁數不多卻句句有魄力,緊緊操縱讀者情緒,讓讀者隨著劇情,來回猜測書中人物的立場,但最後揭曉的謎底在卷首章節早有伏筆,是過去五十年來最偉大的犯罪小說。」

—— CWA 英國犯罪推理作家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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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

英國著名小說家,原名大衛・康威爾(David Cornwell),一九三一年生於英國,十八歲便被英國軍方情報單位招募,擔任對東柏林的間諜工作;退役後於牛津大學攻讀現代語言,並於伊頓公學教授德文及法文。一九五八年進入英國軍情五處(MI5)工作,兩年後轉調至軍情六處(MI6),先後派駐德國波昂及漢堡,並在任職期間寫下《死亡預約》、《上流謀殺》,以及首部暢銷全球之作《冷戰諜魂》。

勒卡雷在一九六四年離開軍情六處後,即全心投入寫作,現已著有二十五部小說,不僅廣受全球讀者喜愛及各大媒體推崇,作品更因充滿戲劇懸疑張力,已有十餘部改編為電視劇及電影。

勒卡雷一生獲獎無數,最重要的包括一九六五年美國推理作家協會的Edgar Awdars、一九六四年獲得英國Somerset Maugham AwardJames Tait Black紀念獎等,一九八八年更獲頒英國犯罪作家協會CWA終身成就獎,以及義大利Malaparte Prize等,其內斂而深沉的寫作風格更是確立了他在二十世紀類型文學領域的崇高地位。

一六年,他以《此生如鴿》一書細膩講述個人經歷,是瞭解勒卡雷其人和其筆下諜報世界、人物及各部作品的精彩回憶自傳。

宋瑛堂

台大外文系學士,台大新聞所碩士,曾任China Post記者、副採訪主任、Student Post 主編等職。譯作包括《蘭花賊》、《本壘的方向》《非關男孩》、《發現eBay》等書。

2 圓場

他看著柏林騰泊霍夫機場的跑道在底下沉遠。

利馬斯不善於內省,也不特別講究人生哲學。他知道自己在局裡的利用價值已盡,這是他今後必須接受的事實,一如那些罹患癌症或遭到囚禁的人。他知道從過去到現在之間的鴻溝,不論做哪種準備都無法跨越。他面對失敗的態度,如同總有一天會面臨死亡的心情:憤世嫉俗的厭惡,加上隱士的勇氣。他比多數人撐得都還久;現在輪到他被擊倒了。俗話說,狗只要還有牙便能活;對照到利馬斯身上的話,利馬斯的牙齒被拔掉了,而且動手的人是穆恩特。

十年前,利馬斯本可選擇另一條路在劍橋圓場那棟無名政府大樓裡有坐辦公桌的差事,他大可接下來,一直工作到老骨頭一把為止;然而利馬斯生來卻不是坐辦公桌的料子。如果想要勸利馬斯拋棄特務行動的生活,改投入白廳的特定立場推論與暗中的利益,倒不如去勸賽馬師改行當賭盤計算員。他繼續待在柏林,因為他明白人事部在他的檔案上做標記,每年年底時會一一重新審核頑固、任性、蔑視上級指示,還有說服自己好東西一定會出現。情報工作有一項道德法則:由成果決定正當理由。即使是喜歡強詞奪理的白廳也謹守不悖,而利馬斯也的確能弄到戰果。直到穆恩特出現。

說也奇怪,利馬斯好快就意識到穆恩特是個惡兆。

穆恩特生於萊比錫,現年四十二。利馬斯對他的檔案瞭若指掌,很熟悉檔案封底那張相片,亞麻色頭髮下方的臉孔默然又冷酷。利馬斯對穆恩特的崛起也倒背如流,知道他如何成為東德衛民部的二號人物,實際上也等於是行動部門的頭子。穆恩特還在自己的部門時就遭人痛恨。利馬斯是從投誠者聽來端倪的,還有從瑞梅克那裡。瑞梅克是德國統一社會黨主席團的一員,與穆恩特同屬安全委員會,而且很怕穆恩特。後來才知道這恐懼不是沒有道理:穆恩特最後殺了他。

直到一九五九年,穆恩特都還是部門裡的低階職員,在倫敦活動時的掩護身分是東德鋼鐵代表團團員。他為了自保,殺掉自己兩個情報員,接著匆匆回到德國,有一年多的時間音訊全無。他相當突然地於東德衛民部位於萊比錫的總部現身,擔任財政部主任,負責替特別任務分配貨幣、器材與人員。那年年底,局裡的權力鬥爭浮上檯面,蘇聯聯絡官的人數與影響力大幅減少,幾名老衛兵因意識形態不合遭到罷黜,三個人則順勢崛起:費德勒擔任反情報主管,楊恩從穆恩特手中接管了器材部,而穆恩特本人則在四十一歲的年紀獲得人人垂涎的職位行動部副主任。新官上任後作風丕變。利馬斯失去的第一個情報員是女性,只是情報網的小卒,負責跑腿傳消息。她走出西柏林一家電影院時,被他們當街射殺身亡。警方查不出兇手,而利馬斯也傾向認為此事件與她的工作無關,未再繼續深究。一個月後,德勒斯登一名火車搬運工被人發現陳屍於鐵軌旁,屍體慘遭支解。他是彼得.貴蘭姆情報網廢棄的情報員。利馬斯這才瞭解案件並非巧合。事情過了沒多久,利馬斯底下另一個情報網的兩人遭到逮捕,立刻被判處死刑。事件如此持續下去,冷酷無情又令人不安。

如今他們收拾了卡爾,利馬斯也要離開柏林,與他去柏林時的情況一樣手下沒半個情報員有絲毫價值。穆恩特贏了。

 

 

利馬斯身材不高,一頭鐵灰色短髮,有游泳選手的體型,非常強壯,從他的背部、肩膀、脖子、粗壯的雙手與手指都看得出來。

對於衣服,他偏好實用耐穿,其他東西也採取相同原則,連他偶爾戴的眼鏡都是鋼框。他的西裝多半是人造纖維製成,全都沒有配備西裝背心。他偏好美國式襯衫,衣領的尖端縫有鈕釦,也喜歡橡皮鞋跟的仿麂皮鞋。

他的臉孔英俊結實,固執的線條延伸到薄薄的嘴唇。他的小眼珠是棕色;有人會說那是愛爾蘭人的眼睛。外人很難說得準利馬斯是哪裡人。他如果走進倫敦的俱樂部,服務生當然不會誤把他當成會員;如果在柏林的夜總會,他們通常會給利馬斯最好的桌子。他外表看來像是會製造麻煩的人,或是把錢包看得緊緊的人,不太像是紳士。

空中小姐覺得他很有意思,猜利馬斯是英格蘭北部人,這點是有可能;她也猜利馬斯很有錢,但其實不然。她猜他今年五十歲,這沒差太多。她猜他單身,也算半對。她猜他很久以前離過婚;從前在那邊有過兒女,現在是青少年,從倫敦某家相當古怪的私人銀行領取零用錢。

「如果您想再點一杯威士忌,」空姐說,「最好快點。我們二十分鐘後就要降落倫敦機場了。」

「不用了。」他並沒有看著空姐;他望向窗外,看著肯特郡的綠灰色原野。

 

 

佛利到機場接他,開車送他到倫敦。

「老總對於卡爾的事一肚子火,」他邊說邊斜眼看著利馬斯。利馬斯點點頭。

「怎麼發生的?」佛利問。

「槍殺。被穆恩特逮到了。」

「死了嗎?」

「我想現在已經死了。他最好別活著。他差一點就闖關成功。他不應該急的,不然他們也沒法確定他有嫌疑。他們讓他通過沒多久,衛民部就來到檢查哨。他們按下警報,一個民警開槍打中他,離邊界線只差二十碼。他在地上動了一下子,然後就不動了。」

「可憐的狗雜種。」

「說的正是。」利馬斯說。

佛利並不欣賞利馬斯,而就算利馬斯知道這一點他也不在意。佛利是俱樂部之流人士,繫著代表出身的領帶,喜歡高談闊論運動員的技巧,回覆公文時會為自己大名冠上軍階。他認為利馬斯有猜到他的厭惡,利馬斯則認為他是笨蛋一個。

「你屬於哪個部門?」利馬斯問。

「人事。」

「喜歡嗎?」

「棒透了。」

「接下來要送我上哪裡?冷凍起來嗎?」

「最好讓老總告訴你,老兄。」

「你知情嗎?」

「當然。」

「你幹麼不乾脆告訴我?」

「對不起了,老兄。」佛利回答。利馬斯突然差點動了肝火。接著他想到,反正佛利大概是在撒謊。

「好吧,回答我一個問題,你不介意吧?我有沒有必要在倫敦找該死的公寓?」

佛利抓抓耳朵:「我覺得不必,老兄,不必。」

「不必?謝天謝地了。」

他們將車子停在劍橋圓場附近,停在停車計時器旁邊,兩人一起走進大廳。

「你沒有通行證對不對?最好先填一下表格,老兄。」

「我們哪時候有通行證了?麥考爾跟我很熟,像跟他自己的老媽一樣。」

「只是新的例行程序而已。圓場在擴張中,你也知道。」

利馬斯什麼也沒說,對麥考爾點頭,沒拿通行證就直接進入電梯。

 

 

老總以相當謹慎的態度與他握手,像醫生在摸骨那樣。

「你一定累壞了,」他語調充滿歉意,「趕緊坐下來。」還是同樣那種陰鬱沉悶的嗓音,那種學究式刺耳的音調。

利馬斯坐在椅子上,面對橄欖綠的電暖爐,上面平放著一盆水。

「你會覺得冷嗎?」老總問。他彎腰在暖爐上搓揉雙手。他在黑色西裝外套裡面穿了件模樣寒酸的棕色羊毛衣。利馬斯記得老總的妻子是個愚笨的小個頭女人,名叫曼蒂,似乎以為丈夫服務於英國煤礦理事會。他猜毛衣是太太織的。

「問題是空氣很乾燥,」老總繼續說。「想趨走寒意,卻讓空氣乾透了。一樣危險。」他走到辦公桌旁,按個按鈕。「我們想辦法弄點咖啡來喝,」他說,「麻煩的是吉妮休假。他們派了某個新來的女孩給我。真是太糟糕了。」

利馬斯記憶中的他沒有這麼矮,其他部分則都和以前一樣。同樣做作的疏離感,同樣學究式的自大,同樣怕冷風。他遵從的禮數原則,與利馬斯本身的經驗相隔十萬八千里。同樣毫無意義的微笑,

同樣刻意裝出的羞怯,同樣道歉連連地恪遵一套自己假裝認為很荒唐的行事準則。同樣的陳腔濫調。

他從辦公桌裡取出一包香菸,遞給利馬斯一支。

「你會發現香菸越來越貴,」他說,利馬斯乖乖點頭。老總將香菸放進口袋後坐下。現場沉默片刻;最後利馬斯開口:

「瑞梅克死了。」

「對,我知道,」老總高聲說,彷彿利馬斯講得很有道理。「實在是很不幸。非常……我猜是那個女的害他暴露身分吧?她叫艾薇拉?」

「我想是。」利馬斯不打算問他怎麼會知道艾薇拉的事。

「穆恩特也派人去槍殺他。」老總補充說。

「對。」

老總站起來,在辦公室裡四處慢慢走動,尋找菸灰缸。他找到一個,彆扭地放在兩人椅子中間的地板上。

「你覺得還好嗎?我是說,瑞梅克被槍殺的時候。你看到了,對不對?」

利馬斯聳聳肩。「我是很不爽,」他說。

老總將頭偏向一邊,雙眼半閉。「一定還有其他的感受吧?一定很難過吧?那樣的反應會比較自然。」

「我當時是很難過。誰不難過?」

「你喜不喜歡瑞梅克?我是說就一個普通人而言?」

「應該吧,」利馬斯口氣很無助。「現在談這個,好像也沒有多大必要。」    他接著說。

「瑞梅克被槍殺後,當天晚上你怎麼過的?當天接下來的時間你怎麼過的?」

「喂,這是怎樣?」利馬斯火爆地問:「你到底想講什麼?」

「瑞梅克是最後一個,」老總回顧說,「是一連串死亡事件的最後一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第一個是那個女孩,被他們在韋丁的電影院外面槍殺。之後是德勒斯登那個男人,然後是在延納逮捕的幾個人。就像克莉斯蒂小說裡的十個小黑人,一個接一個死掉。如今保羅、韋雷克與藍澤全死了。最後是瑞梅克。」他以輕蔑的表情微笑著;「這種耗損率未免太高了吧。我想知道,你是否受夠了。」

「受夠了?什麼意思?」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累了。精疲力盡了。」之後是好一陣沉默。

「這讓你去決定。」利馬斯最後終於回答。

「我們必須在毫無同情心之下過活,是吧?當然了,沒有同情心是不可能的。這些鐵石心腸的舉止,是我們演給彼此看的;然而我們其實並不是那種人,我是說啊……一個人總不能一直在外面挨寒受凍;一定要從寒冷的外面進來解凍一下……你看出來我在講什麼嗎?」

利馬斯看出來了。他看見的是鹿特丹城外長長的道路,在沙丘旁邊又長又直的馬路,還有沿著馬路走的綿延不絕難民;他也看到了數英里外的小飛機,路人停下腳步,朝飛機的方向望去;他也看到了飛機靠近,幾乎削過沙丘頂端;他看到了一顆顆炸彈墜落路面,引發混亂的場面,毫無意義的人間煉獄。       

「我實在沒辦法這樣聊下去,老總,」利馬斯最後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希望你能在外面多挨寒受凍一陣子。」利馬斯不發一語,所以老總繼續說:「就我理解,我們這一行的工作倫理根據的是唯一一條假設,就是我們永遠也不要當主動侵略者。你覺得這種信條公平嗎?」

利馬斯點點頭。只要能避免開口,什麼都行。

「正因為如此,我們做了令人不敢苟同的事,卻是採取防衛姿態。我認為這樣仍然算公平。我們做了令人不敢苟同的事,讓這裡和其他地方的老百姓晚上可以高枕無憂。這樣算是太浪漫了嗎?當然了,我們偶爾會做出非常邪惡的事情。」他像個學童咧嘴笑。「而且在衡量道德輕重時,你我會寧願改比誰最不老實;畢竟,你總不能拿一邊的理想來和另一邊的手段比較,對不對?」

利馬斯聽糊塗了。這人在一刀刺進去之前,他總會聽到對方講很多廢話,但他從來沒聽過老總講這一類的事。

「我是說啊,要比較的話,非得拿手段來和手段做比較、拿理想和理想做比較才對。我敢說,二次大戰之後,我們的手段我們和敵人的手段已經變得大致相同。我是說,總不能只因為自己政府採取仁慈的政策,我們在心狠手辣的程度上就必須遜敵人一籌吧?」他靜靜笑給自己聽:「那樣絕對不成,」他說。

看在老天份上,利馬斯心想,這簡直就像在替該死的神職人員效勞。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所以啊,」老總繼續說,「我認為我們應該試試看除掉穆恩特……搞什麼,」他說,面帶慍色轉向門口,「該死的咖啡怎麼還沒來?」

老總走到門口,打開門來,對辦公室外側房間某個看不到臉的女孩說話。他走回來時說:「我真的認為,若我們有能力辦到,我們就應該把他解決掉。」

「為什麼?我們在東德什麼也不剩了,一丁點都沒有。你剛才就是這樣講的瑞梅克是最後一個。我們沒有東西好保護了。」

老總坐下來,盯著自己的雙手半晌。

「你說的不完全對,」他最後說;「可是我覺得沒有必要拿枝節的事情來煩你。」

利馬斯聳聳肩。

「告訴我吧,」老總接著說,「你是不是厭倦了當間諜?原諒我再問一次。我是說,這種現象我們都瞭解,就像飛機設計師所謂的……金屬疲乏,我想是這個說法。如果你厭倦了,務必明講。」

利馬斯回想起那天早上回國的那班飛機,心裡思忖著。

「如果你累了,」老總繼續說,「我們就不得不想其他辦法來處理穆恩特。我考慮的做法稍微跳脫常軌。」

女孩端著咖啡進來。她把盤子放在辦公桌上,倒滿兩個杯子。老總等她離開辦公室才說話。

「這女孩好笨,」他說,幾乎是說給自己聽。「說來真奇怪,他們似乎再也找不到優秀的女助理了。我真的希望吉妮不要選在這種時機休假。」他鬱鬱寡歡地攪動咖啡一陣子。

「我們不敗壞穆恩特的名聲真的不行了,」他說。「老實講,你喝得多嗎?威士忌之類的?」

利馬斯本來還以為自己適應了老總的思考方式。

「我會喝一點。大概比多數人喝得還多吧。」

老總點點頭表示理解。「你對穆恩特瞭解多少?」

「他殺人不眨眼。他一、兩年前跟著東德鋼鐵代表團來這裡。那時候我們在這裡有個顧問:馬斯頓。」

「沒錯。」

「穆恩特掌握了一名情報員,是外交部職員的妻子。穆恩特殺了她。」

「他試過要殺掉喬治.史邁利。他當然也開槍殺了那女人的丈夫。他做人不講情理。前希特勒青年團成員,等等之類,完全不是知識分子共產主義者那種人。是冷戰的實踐者。」

「就像我們一樣,」利馬斯冷冷搭腔。老總並沒有露出笑容。

「喬治.史邁利很瞭解這個案子。他已經退出我們圈子了,不過我認為你應該去把他找出來。他在研究十七世紀德國的東西。他住在切爾西,就在史隆廣場後面。貝瓦特街。你知道在哪裡吧?」

「知道。」

「貴蘭姆之前也在處理這個案子。他在二樓的衛星四處。恐怕現在所有東西都和你那個時代不一樣了。」

「對。」

「你跟他們相處個一、兩天。他們知道我有什麼打算。之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共度週末。我太太啊,」他緊接著說,「可惜她要照顧她母親。只會有我們兩個了。」

「謝謝。我很樂意。」

「到時候我們講起話來也比較自在。一定很不錯。我認為你可能會因此大賺一筆。賺多少全歸你。」

「謝謝。」

「當然啦,前提是如果你確定想要的話……沒有金屬疲乏之類的問題吧?」

「如果問題是要不要殺掉穆恩特,我奉陪到底。」

「你真的有這種感覺嗎?」老總很客氣地詢問。他若有所思地盯了利馬斯半晌後,說:「沒錯,我真的認為你想。不過你絕對不能覺得非得這樣說不可。我是說,我們在我們的世界裡移動得太快,愛與恨的知覺稍縱即逝,就像狗聽不見有些頻率的聲音。到最後只剩下噁心的感覺,你會這輩子再也不想再製造痛苦。請原諒我,可是卡爾.瑞梅克被槍殺的時候,你的感覺不正是這樣嗎?不是對穆恩特的恨意,也非對卡爾的欣賞,卻是一種噁心的震撼,如同一拳打在麻木的肉體上……他們跟我說你走了一整晚就只是一直走過柏林的大街小巷。對不對?」

「沒錯,我是去散個步。」

「散了整晚的步?」

「正是。」

「艾薇拉發生什麼事了?」

「老天爺才知道……我是很想揍穆恩特一拳。」他說。

「很好……很好。對了,萬一你這段時間碰到老朋友,我認為無需跟他們討論此事。事實上,」

老總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會以傲慢粗暴的態度對待他們,讓他們以為我們對你很刻薄。反正是我們打算繼續的事,不如就現在開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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