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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擦男孩:《金魚男孩》作者驚奇力作【 全英國獨立書店週選大獎、英國最大童書閱讀Book Trust推薦、泰晤士報選書】(電子書)

The Day I Was Erased

作者:麗莎‧湯普森(Lisa Thompson)

譯者:陳柔含

出版品牌:小樹文化

出版日期:2022-01-25

產品編號:9789570487732

電子書書號:T1HAA0111-E

售價 $245/電子書點數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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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內容簡介
  • 作者簡介
  • 譯者簡介
  • 書摘

如果有一天,

最好的朋友不認識你,

爸爸、媽媽、哥哥、姊姊都不記得你,

就像有人用橡皮擦把你擦掉了……

 

★《泰晤士報》(The Times)選書

★全英國獨立書店週選大獎(Independent Bookshop Week Book Award)

★英國最大童書閱讀機構Book Trust推薦

★海峽島兒童圖書獎(Channel Island Children's Book Award)

★頓卡斯特狂愛閱讀大獎(Doncaster Reading Rampage Top Read Award)

★韓國慶南教育家庭月選書(경남교육가족에게 권하는 10월의 책)

 

暨《金魚男孩》、《墓園女孩》,

麗莎‧湯普森又一驚奇青少年小說。

 

跟著「橡皮擦男孩」,

學會控制爆炸的情緒、找回存在的價值。

 

12歲男孩麥斯是大家眼中的超級大麻煩!!!

他弄壞了鄰居家的院子,還不小心打傷了好朋友的鼻子。

麥斯也不想要這麼惹人厭,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總是會不小心惹來一堆麻煩。

但是某一天,當超紅節目主持人要到學校錄影時,麥斯居然害全校大停電!

節目取消了,而麥斯也變成了全校最討厭的人物……

難過又失望的麥斯許下了願望──真希望自己沒有出生!

然而,隔天醒來,願望居然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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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湯普森 Lisa Thompson──著
★卡內基文學獎、水石書店童書獎、布蘭福博斯獎提名作家
★《泰晤士報》評為「最具創造力的兒童作家」
暢銷新銳作家,曾任職於英國BBC電台,隨後進入獨立製片公司CPL,主要製作戲劇與喜劇。麗莎・湯普森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作家,並於2017年推出首部作品《金魚男孩》。該書出版後便熱銷英、美、法、西、義、韓等多國,更入選「英國水石書店當月選書」。她令人驚嘆的第二本作品《希望光瓶》(The Light Jar)一推出便榮獲《泰晤士報》(The Times)、《衛報》(The Guardian),以及《觀察家報》(The Observer)選書;而第三本作品《橡皮擦男孩》同樣獲選《泰晤士報》選書。

麥克.羅利Mike Lowery──繪
美國作家和插畫家,作品類型廣泛,包含卡片、童書及畫廊作品。現與妻子及女兒住在亞特蘭大。

陳柔含
大學及研究所皆畢業於臺大生化科技學系,喜歡透過翻譯與研究探索世事,並將收穫傳遞給更多的人。譯有《金魚男孩》、《墓園女孩》(小樹文化)、《這是我的名字》(野人文化)等書。連絡信箱:jouhanchen@gmail.com

 

【摘文1】班克斯太太的垃圾桶

我的狗「怪獸」是全世界最棒的,絕對是。
爸說怪獸說不定有一半鼴鼠血統,因為牠很會挖隧道,通常都在我家院子的圍籬底下挖。牠長得圓圓胖胖的,沒有卡住還真是奇蹟。
我看過牠挖隧道,牠坐在花床上盯著木板,彷彿在想該怎麼對付它們,接著就開始挖。一堆泥土從牠擺動的尾巴下面飛出來,然後牠用奇怪的姿勢拖著肚子、後腳往兩邊一攤。下一秒,牠就不見了。
牠每次逃家都會去同一個地方──班克斯太太的前院。牠衝向她的垃圾,撞倒後像個毛茸茸的大吸塵器一樣偷走所有東西,真的是所有東西。有一次牠在客廳地毯上吐出一條內褲,媽不知道該不該把它洗乾淨後還給班克斯太太,我說如果那條內褲原本就在垃圾桶裡,就表示班克斯太太已經不想要了,不是嗎?
班克斯太太這週逮到怪獸翻了她的垃圾桶三次,她抱著面朝後方的怪獸來到我們家的門階,牠的尾巴甩呀甩,跟開心時候的表現一樣,班克斯太太必須把臉撇向一邊,才不會被尾巴打到。
「妳知道這傢伙已經完全失控了吧,貝克特太太?」班克斯太太說。媽有點激動,因為她開門前正在跟爸吵架。怪獸不再搖尾巴,開始扭啊扭,但是牠愈扭,班克斯太太就抓得愈緊。
「牠又在翻我的垃圾桶了,而且還留了一個禮物在我的草皮上。」
「禮物?」媽說,一邊扶著額頭。
「對,禮物,貝克特太太。又髒又臭,很噁心的那種。」
怪獸的尾巴又搖了起來,就像在告訴我們「禮物」是從哪裡來的。我發出哼的一聲,班克斯太太便看了我一眼。我的狗被她抓得更緊了,我聽到牠尖銳的叫了一聲。
「妳不能這樣抓牠!」我大喊,「牠不喜歡,快把牠放下,妳這個可惡的老⋯⋯太婆!」
「麥斯!」媽說。
班克斯太太的眼睛瞪得好大,我覺得幾乎要從她臉上掉下來了。
「妳就這樣讓妳兒子⋯⋯妳的小孩這樣跟我說話嗎?」
媽看著我、張開嘴巴,但什麼都沒說,彷彿不知道該說什麼。怪獸的尾巴停了下來,牠開始發出哀鳴。我跳下門階試著把牠從班克斯太太手裡搶救出來,「妳弄痛牠了!放開牠!快點放開牠!」
班克斯太太發出尖叫,「噢,走開!不要碰我,你⋯⋯你這個搗蛋鬼!」
「麥斯!你是怎麼回事?」媽大喊,一邊拉著我的肩膀。怪獸掉到地上發出尖銳的叫聲,牠快速甩動身子後便跑進屋子裡,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很抱歉,班克斯太太,麥斯平常不會這樣的。」
班克斯太太撥開臉上的劉海。
「我可不這麼想,貝克特太太,妳兒子惡劣又粗暴,我知道,學校知道,妳肯定也知道。我建議妳管好那隻狗和妳兒子,不然我就要檢舉你們。」
她轉身氣呼呼的從走道離去,穿過曾經裝有柵門的地方。媽關上門、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她打算數落我一頓,但是爸從廚房大吼:
「亞曼達,妳是不是吃了我的雞肉義大利麵?撕掉便條紙也不代表那是妳的!」
媽咬牙切齒,憤怒的穿過玄關。
「不,艾迪!我才沒有碰你那該死的義大利麵!」
我沉重的呼了一口氣。我爸媽有個愚蠢的約定,他們會各自買食物,然後在自己的食物上貼便條紙,如果他們覺得對方吃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會抓狂。我跟我姊貝絲沒有用便條紙,爸媽幫我們準備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我討厭那些便條紙,討厭的程度就跟討厭班克斯太太弄痛我的狗一樣。
***
那天晚上爸跟媽大吵了一架,幾乎是吵得最凶的一次。我試著入睡,但他們吼對方的聲音穿過了房間牆壁。
我想到貝絲的房間跟她一起度過這次的爭吵,就像小時候暴風雨來臨時一樣,不過貝絲現在都不讓我進她房間了。她15歲了,是個討厭鬼,牆上的海報竟然是全英國國王和女王的名字,誰會像她這樣啊?為什麼她的海報不是偶像團體或電影明星,或「正常」15 歲女生喜歡的東西呢?儘管如此,我還是寧願待在她房間,我不想自己一個人聽他們吵架。
爸媽在吵怪獸和班克斯太太的事,然後也吵我的事。他們把我在學校惹的所有麻煩都怪到對方頭上。我用枕頭包住頭,試著昏睡過去,最後終於在午夜左右聽見大門用力甩上的聲音。我坐起來,聽見爸的廂型車發動並加速駛離,感覺放鬆了一點。爸會開車繞來繞去直到冷靜下來,等我們都睡著了他才會回家。
我把被子蓋過頭、身體縮成一團。如果班克斯太太沒有帶著怪獸來敲門,就不會有這些爭吵了,都是班克斯太太的錯。我一邊陷入沉睡,一邊想到了報復她的方法。
 
【摘文2】院子裡的紅鶴

班克斯太太的草皮上有一隻粉紅色的紅鶴,它正用滑稽的模樣望著我。我在院子角落蹲下時,它的黑眼睛注視著我,動也不動。
每天上學和放學,我都會經過班克斯太太家,那隻高高的塑膠紅鶴大概是一個月前出現在水池邊的。班克斯太太幾乎每天都會到院子裡欣賞或稍微移動它的位子,如果她開口跟它說話,我大概也不會感到驚訝。總之,那隻笨鳥就要倒大楣了。
我身旁刺刺的灌木開始晃動,一隻溼溼的鼻子冒了出來,在空中嗅啊嗅。
「怪獸!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快躲好,被她抓到的話她會活剝你的,你知道吧?」怪獸用頭從側邊撞我,我便搓搓牠的脖子。牠的尾巴一圈又一圈的甩,屁股狂扭。
我回望著那隻紅鶴,抓起我在我家後院發現的半塊磚頭。
「誰會買這麼醜的東西啊,對吧,怪獸?那隻紅鶴是我見過最噁心的東西。」牠舔舔我的手背,我把牽絲又黏稠稠的東西抹到制服褲子上。
「這個院子根本醜斃了。」我說,「你看!」
班克斯太太家從柵門到家門都鋪了石板,客人完全沒有機會踩到她珍貴的草皮。據我所知,她從來沒有客人,沒有人到她家喝茶或問候她過得好不好,但倒是有很多人在經過她的院子時停下來呆呆的張望,這可不是因為她的院子很漂亮或有很多熱帶植物什麼的,而是因為她布置得實在太⋯⋯誇張了。她在明亮的花叢中放了戴高帽的水泥松鼠家族、六個擺出各種體操姿勢的小精靈、一個推著小推車的大肚子老人和一個許願水井。粉紅色的紅鶴是新買的,今天早上我走路上學時才看到班克斯太太正在擦它身上根本看不見的灰塵,顯然這是她最喜歡的新玩意。
我緊握磚頭,看著班克斯太太的窗戶,她裝的是辦公室用的那種百葉窗,垂直式的,還是又醜又髒的綠色。她的百葉窗都關上了。
「好,你準備好了嗎?」我說。怪獸在旁邊深深嘆了一口氣後開始舔自己的屁股,牠每次覺得無聊的時候,就會這麼做。
「好,」我站起來說,「三,二,一⋯⋯」我在手中轉動一下磚頭,接著丟了出去⋯⋯
實際情況跟我原本所想的其實有點差距。我本來打算把那隻鳥擊倒,也許會在它愚蠢的塑膠頭上弄出一點凹痕,聽起來不是很嚴重,但是對班克斯太太來說,看見全新的紅鶴倒在完美無瑕的草皮上就足以讓她大崩潰了。
但是實際情況卻是這樣:
那塊磚頭從我手裡飛了出去,一邊旋轉一邊往那隻培根色的鳥飛了過去,我張著嘴,等待它命中目標。它擊中了,扎扎實實的擊中了,不只打中紅鶴,還讓它的頭斷得一乾二凈,發出「喀啦!」的巨響。
塑膠頭在空中翻滾,掉在班克斯太太的門階上,就像某種變態包裹。無頭紅鶴的身體則待在原地,細細的腿依然站得好好的。
「哎呀。」我低聲說。我慢慢往後退到柵欄邊,垂直百葉窗開始晃動。
「走吧,怪獸,該跑了。」我說。我抓起書包爬過柵欄,我的狗則試著擠過一個狹小的縫隙。牠剛才就是這樣進去的,但是現在卻十分費勁,牠卡住了。
「快拉呀,怪獸!」我說,牠站在那裡對我搖尾巴,「我們得走了!」
就在我打算跳回柵欄另一邊推牠屁股時,牠又奮力試了一次,接著就撲到了人行道上。牠甩甩身子後抬頭看我,彷彿在說:「好,接下來呢?」
我一邊奔跑一邊大笑,無頭紅鶴呢!就在她的院子裡!這簡直再好不過了,她大概會氣到爆炸。她會打開家門、看見掉在門墊上的那顆頭,然後像火山一樣激動爆發。我們度過了危機,於是放慢速度用走的回家。
「我們最好先別惹事,以免她懷疑。她一定會氣瘋的。」我說。
我踏上院子的走道,進門後把書包扔在樓梯上並用腳關門,怪獸跑進廚房查看牠的碗裡有沒有東西可以吃。
「媽?印表機沒有墨水了,我要印報告⋯⋯噢,是你啊。」
我姊貝絲出現在樓梯上,雙手環抱在胸前。
「你是不是又打架了?媽會生氣的。」
我低頭看我的制服,襯衫衣角露到長褲外面,側邊還被班克斯太太的柵欄劃破;原本黑色的鞋子沾滿泥巴變成了咖啡色,領帶也纏在左手手腕上。我討厭打領帶。整體來說,我看起來挺正常的。
「你知道你又會被禁足吧?」貝絲說,一邊砰砰砰的走下樓梯,從我旁邊擠過去。
「我沒有打架,」我說,並跟著她走進廚房,「我其實在忙著教訓班克斯太太。」
貝絲沒有理我,開始翻廚房抽屜。
爸媽都不在家,所以屋裡暫時是安靜的。我打開冰箱,看見飄動的黃色便條紙時嘖了一聲,幾乎每個食物或飲料上面都貼了一張名字,有些是「亞曼達」有些是「艾迪」。有瓶白葡萄酒上面的便條紙還寫著:「亞曼達的,不准碰。」
我爸媽不再跟彼此分享任何東西了。我拿了一罐沒有貼便條紙的可樂,這表示我跟貝絲都可以喝。
「他們為什麼不用兩台冰箱就好了?這絕對比那些愚蠢的便條紙好吧。」我甩上冰箱門說。
「麥斯,你知道印表機的墨水匣放在哪裡嗎?我急著用。」貝絲說,一邊打開另一個抽屜。
我喝了一大口可樂,「噢,我知道啊!」我說。
貝絲轉過來,「太好了!在哪裡?」
我又喝了一大口,舉起手後:「嗝──!」
我用盡全力打了一個超大聲的嗝,貝絲哼了一聲。
「你真的很噁心耶,你知道自己很噁心嗎,麥斯?」
我邊笑邊從櫥櫃裡拿出一包洋芋片,把上面寫著「艾迪」的便條紙撕掉後扔進垃圾桶。爸並不介意我吃他的洋芋片,只有媽吃了,他才會崩潰。我往嘴裡塞一口洋芋片,貝絲繼續翻找櫥櫃。
「你房間有嗎?」她說,「拜託啦,麥斯,我要印波斯帝國的報告。」
我連那是什麼都不知道,但肯定是她「做好玩的」東西,而不是什麼回家作業。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姊很怪。
我歪著頭,手指輕觸下巴,假裝思考墨水匣放在哪裡。
「我想想⋯⋯可能在⋯⋯嗯,不對,我不知道。」我說,然後給她看嘴裡的碎洋芋片。
貝絲咕噥一聲後轉身。
「你真噁心。」她說,「你到底為什麼要出生啊?」
我暗自微笑,把洋芋片袋子揉成一團後丟進垃圾桶。
 
【摘文3】我的狗,怪獸

我跟怪獸的緣分很特別,真的很特別。如果牠沒有在吃、睡或舔屁股,通常都會跟在我旁邊走來走去。牠會抬頭用大大的咖啡色眼睛看我,我很肯定牠知道自己能活到今天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沒錯,我本人麥斯.貝克特,救了怪獸一命。
這件事大約發生在一年前放學回家的路上。那天我又被留校察看,你可能認為這樣不好,但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我會在對的時間點出現在對的地方。那學期我已經被留校察看很多次了,理由包括對老師頂嘴、穿錯制服、沒寫作業、讓火災警鈴大響,還有跟大家說怪咖查理要搬去杜拜。因為我實在很有說服力,所以查理還被叫到校長辦公室問為什麼他媽媽沒有跟學校說這件事。查理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這件事一開始讓他不太高興,但最後他也覺得挺有趣的,我是這樣認為啦。而這次留校察看的原因,是我把全班的數學習作簿丟進餐廳垃圾桶—這其實比你想得還簡單。
數學課(這堂好像是在教角度或其他浪費時間的東西)下課後鈴聲響起,數學老師古塔先生要我們在離開時把習作簿放在他桌上、他會批改。
我沒有寫作業,前一週的也沒寫。沒寫作業對我來說通常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我知道這次他們會打電話給爸或媽,代表他們又會大吵一架。就在我把習作簿疊到最上面時,走廊傳來東西打破的聲音,於是古塔先生就急忙出去查看,我也成為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人,所以我沒有多想,就抱起所有習作簿、塞進包包。
走廊上一團亂,有一位自然與科學老師打翻了裝試管和瓶瓶罐罐的托盤,到處都是玻璃碎片。古塔先生幫忙收拾,怪咖查理則自願當「人肉盾牌」、擋住要通過的人。
「大家後退!這裡有玻璃,玻璃!」他大喊,彷彿那裡有未爆彈之類的東西。他有時候也有點白痴。
我算算大約要在三分鐘內把習作簿處理掉,再去上下一堂課,所以我逃到餐廳,那裡有最大的垃圾桶,只要再七十五分鐘,大家就會把午餐廚餘倒在習作簿上,古塔先生絕對不會知道我沒有寫作業,完美。
廚房有四位阿姨,其中一位正在唱歌劇,很難聽,她們忙著嘻嘻哈哈沒有注意到我,也沒有聽到書本掉進垃圾桶的聲響。我抓了幾張餐具區旁邊的餐巾紙丟進去、遮住習作簿,接著跑去上地理課,在老師抬頭之前就坐定位了,簡單。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逮到,一定是眼睛很利的那位餐廳阿姨注意到了。最後一堂課時,校長洛伊德太太要我到她的辦公室,並向我宣布好消息—留校察看一週並通知爸媽。避免家裡發生爭吵的計畫完全發揮了反效果。
留校察看最後一天結束時,我決定走遠一點的路回家,遠離他們的大吼大叫久一點。我繞到帕默斯頓大道,看見馬路上有個東西,一開始我以為是舊毛大衣,但那個東西居然動了起來,是一隻狗!牠有長長的咖啡色耳朵、白色身體,腿和背上有黑色和咖啡色的斑塊。牠在喘氣,栗子棕的眼睛看起來水汪汪的。路上沒有車,所以我就走到馬路上。
「哈囉,小子,」我說,因為那時候牠還不叫怪獸,「你受傷了嗎?」
那隻狗閉上嘴巴吞了吞口水,接著開始舔後腳掌。牠沒有戴項圈,腳掌附近的毛有深色的血痕。牠試著站起來,但是一踩到柏油路面就開始哀鳴。
「腳掌嗎?」我說,「是不是受傷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跟牠說話,大概是想安撫牠吧,就像電視節目裡救護車出任務那樣。當我試著讓牠站起來時,我聽見有車開過來了。一開始我沒有那麼擔心,我揮手等駕駛看見我並減速,但是那台車沒有慢下來,而且還加速。如果駕駛還是沒看到我,我就得跳到一邊,而那隻狗就會像鬆餅一樣被壓扁。
「嘿!」我對那台車大喊,「嘿!停車!有動物受傷了!」
那位駕駛在講電話,而且還一邊照鏡子。
「嘿!快掛電話!停車!」我大吼。就在最後一刻,駕駛抬頭並轉彎閃過我們。
「白痴!」我對他大叫。
我蹲下來,那隻狗吞了吞口水後開始舔我的手。
「好險啊,」我說,「帶你回家吧。」我把牠抱起來──這不是很容易,因為牠超級重──然後搖搖晃晃的走回家。
如果你想抱著一隻腳受傷的胖狗走將近一公里的路,我勸你再考慮一下,這可不輕鬆。雖然牠被抱著好像很高興,但是牠的嘴很臭,還一直舔我的臉。
「我不是故意這麼沒禮貌,」我大力喘氣,「但⋯⋯你⋯⋯你也許該⋯⋯少吃一些點心。你不是狗,你是怪獸。」我露出微笑。
「對,怪獸,你就是怪獸。」我說。
回到家時,我把牠放在餐桌上,不過這大概不是最好的做法,因為媽氣炸了。
「帶一隻來路不明的狗回家,你在想什麼啊,麥斯?還把牠放在桌上,牠說不定有狂犬病!可能很凶,會亂咬人!」
牠抬頭看著我們,大嘆一口氣後放了好大的屁,連桌子都在震動。我輕笑了一聲,但是媽似乎被嚇了一大跳。
「我不能把牠留在那裡,媽,牠說不定會死掉,那時候有個人在講電話,開車朝我們衝過來還沒有看到我們,然後⋯⋯」
媽驚呼了一聲。
「你是要告訴我,你站在⋯⋯馬路中間嗎?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麥斯?」
我摸摸那隻狗的頭。
「對⋯⋯但⋯⋯妳看看牠,媽,牠本來會死的。」
媽走過來看那隻狗,牠眨眨眼,就好像在對她拋媚眼。
「我們負擔不起看獸醫的費用,最好弄清楚牠是從哪裡來的,把牠送回去。」說完,她就拿起電話走向客廳。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牠旁邊,用手撐著頭、輕輕摸牠天鵝絨般柔軟的耳朵。
「她平常不是這樣的。」我跟牠說,「她只是有點擔心。」
貝絲一邊讀她那些無聊的書,一邊走進廚房,看見我們時停下了腳步。
「呃,這是什麼啊?」她露出厭惡的表情說。
「牠叫怪獸,」我說,牠開始舔我的手,「我救了牠一命。」
貝絲挑起眉毛後走了出去。我姊的話不多,但是她很會用臉上其他部位來表達。
爸下班回家後說,我們可以把狗放在廂型車後座載牠去看獸醫。
「去房間拿一條毯子,麥斯,軟一點的,也許再拿個枕頭?」他說。
我不知道爸是不是特別喜歡狗,但是因為怪獸在家裡讓媽的反應很大,為了激怒她,爸就突然表現出很懂狗的樣子。
***
獸醫說,狗的身上沒有晶片,所以暫時無法知道牠的主人是誰,還說牠的年紀很大,而且是某種獵犬,這種狗很容易變胖。
「這傢伙就是完美的例子,」獸醫撥弄著狗耳朵說,「吃太多派了吧?你這個老傢伙。」
這隻獵犬用嘴發出聲音,彷彿知道「派」這個字的意思。
獸醫仔細查看牠受傷的後腳掌,用鑷子夾出一塊玻璃。
「這就是為什麼牠不想放下後腿。我會清理好傷口再包紮,以免細菌感染。」
獸醫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跟爸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獸醫說他會打給負責的單位,讓他們把狗接走,安置到附近的動物收容所,讓主人有機會找到牠。
「但是我們可以照顧牠啊,對吧?」我說。
獸醫搖搖頭。
「恐怕不行,如果你想要給牠一個新家,就要跟收容所登記領養意願,他們會到你家確認你是不是準備好要養狗了。如果牠沒有被主人領走,你就有機會養牠。」
我一想到就很興奮,我的狗耶!
獸醫說不用收費,所以爸在離開時投了一些零錢到櫃檯的愛心募款箱裡。
「別抱太大的希望,麥斯,就算沒有主人把牠領回去,我們也要經過媽的同意,你也知道,她有時候很難搞的。」
我沒說話。我討厭他們這樣,想左右我的想法,想讓我覺得對方很可怕。
回家後我跟媽說也許可以養那隻狗,媽竟然答應了。我想這應該代表爸的想法是錯的,不過至少他們都同意讓我養狗了。
那一週,收容所派了一位小姐到家裡視察,那時候我在上學。那位小姐說只要牠的主人沒有來領回,我們要養怪獸是絕對沒問題的。媽要我別抱太大的希望,但我還是忍不住覺得很興奮。
有一天,我們去收容所看怪獸,牠的籠子上貼了張「已預訂」的貼紙,所以如果牠的主人沒有出現,牠就可以跟我們一起生活。媽笑著說大概不會有人對一隻又老又臭的獵犬有興趣,怪獸在籠子裡對我們搖尾巴,似乎不介意她這麼說。
牠的主人一直沒有出現,所以兩週後,怪獸就是我們的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真的有一隻狗了!而且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老狗,我救了牠一命呢!我跟爸一起去收容所接牠,到家時,我抱著牠走進家門,彷彿牠是個重要人物所以不能用走的──就算牠的腳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媽在廚房垃圾桶旁的角落幫牠弄了一張小床,還放了一碗水;爸開始緊張兮兮,說讓狗睡在那裡會吹到門底下灌進來的風,但是媽說那裡最適合,這樣牠就不會太熱。怪獸的頭左擺右擺,看爸媽爭論著。
「久了你就會習慣了,他們總是會吵完的。」我把牠放進小床時小聲對牠說。爸媽往客廳走去,狗的話題已經結束,他們開始吵跟錢有關的事。除了我,這是他們最喜歡吵的東西。
「如果你沒有把錢白白花在那趟滑雪旅行,搞不好就可以付公寓訂金了,你有想過嗎?」媽尖聲說。
「好,亞曼達,那把妳過去一整年做頭髮的錢都加一加,看會有多少。」
我走到冰箱拿出火腿、撕掉上面寫著「亞曼達」的便條紙,然後坐在怪獸旁邊餵牠吃。沒多久,爭吵聲就變成了背景雜音,我幾乎沒有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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